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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我问他：“渴了？”

“嗯呐。”

“给你水，你怎么又不喝？”

“这不是水。”

我纳闷了：“不是水是什么？”

洛闲气鼓鼓道：“是你不懂风情气哭我的泪。”

我把车停到海边，捞起人鱼，让他坐到我身上，他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窗玻璃，然后娇羞地双手捧起下巴，朝我眨眨眼睛。84他期待地看着我，讨吻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我凝望着他的眼睛：“你成语学得不错，‘不懂风情’都会用了。”

“那是~”他骄傲地仰着下巴，鼻子就差点跟匹诺曹一样骄傲地伸出来一样。

“你不想喝水吗？不想喝水的话，我这里还有牛奶、果汁、苏打水、可乐和——”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怀里的小人鱼给吻了，他的嘴唇跟我印象中的一样柔软，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掌握接吻的技巧。

人鱼接完吻后，告诉我十分钟后要记得再亲他一次，他自己坐到了后车座，很用心地整理自己的鱼尾巴，他把鱼尾巴的像纱一样的鱼鳍像叠花手帕一样交叉着叠，他仔仔细细地用矿泉水给他的鱼尾巴浇水。

我扭过头问他：“洛洛，十分钟会不会时间间隔有点太短了？”

洛闲抬起头：“那八分钟？”

我：“不是，我是说时间间隔太短了，我们把时间延长一点好不好？其余时间你就喝水或者喝果汁？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白桃味果汁。”

洛闲甩起他叠好的鱼尾巴，兜头给了我一尾巴：“好吧，那五分钟吧。”

我：“……电老师没教你算数？”

洛闲小人鱼天真地摇头：“没有呀，我只是一条小人鱼，怎么会懂算数呢？”85我拿起一瓶果汁喝两瓶可乐问他：“一瓶果汁加两瓶可乐，我手上现在有多少瓶饮料？答对了就给你，答错了我就把饮料丢到外面垃圾桶。”

洛闲举起两只手。

我看了他一眼。

他又举起两只手和一条尾巴，弱弱地说：“三，邵川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好笨哦。”86五分钟？

一条小人鱼不懂算数？

一加二等于三？好笨哦？87如果可以，我想要把这条小人鱼给报警抓进局子里，原因是他撒谎。

人鱼学会了谎言，变得更加像人类，如果小人鱼一旦回到海里，我担心他接受不了海里的生活。歪？110吗？

我这里油条小人鱼撒谎成性，把他抓进局子里关好，最好能够关一辈子，还管一辈子小鱼干的那种，让其他的人类都无法伤害到他，尽管局子里没有我给他打造的漂亮房间那么漂亮，但我相信，小人鱼能够适应。

毕竟他总是在因为我而待在封闭的地方，他在一个只有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眺望过大海和星星，也在只能容纳四个人的小车里唱着人鱼的歌陪我出任务，他住在我那么狭小的心里，我希望能够把他关一辈子，我迫切地将自己满心的期待放在小人鱼身上。

他已经快被我的爱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他仍旧从来不抱怨，他总是在逗我开心，向我讨要我的吻，好像我是什么他十分稀罕的宝物。88我珍爱的小人鱼，他让我如此真切地明白，我曾被他放在心上好好地爱着。89从我带着人鱼出逃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

海边的小城镇因为外贸的缘故，这里的外国人很多，圣诞节这天，小城市里的节日气氛很浓厚。

我一直带着人鱼住在码头的一个集装箱里，我时常去询问渔民出海的事情。

天气好时，渔民说可以立即启航，但我想，那么大的太阳，紫外线又强烈，洛闲应该会很讨厌自己的皮肤被紫外线晒黑。

天气不好时，渔民说不宜出行，我心里想，那就不走吧，等适合出海时再走。

我不断将人鱼留在我身边，有一次他睡在集装箱的水床里，他问我：“邵川，我可不可以出去见一见太阳，这里好小，我有点难受了。”

我第一反应是把集装箱的门关上。

我跑了出去，不愿意去面对我囚禁了他的事实，我不断告诉自己，我是为了他好。但当我透过集装箱裂开的满是锈迹的缝隙往里看时，看见洛闲蜷着身子躺在水床里，他用尖锐的指甲划着自己的鱼鳞。

当我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又把指甲收起来，手心捧了点水把自己的鱼鳞洗得干干净净的。

圣诞节那天，我带着他在外面晒太阳，我抱着他坐到集装箱上，很用力地吻他。他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摸，他的肩膀露在太阳底下，显得苍白。

“邵川，我喜欢你。”他用他尖锐的牙齿在我的肩膀上咬出一朵小红花。

之后我把他放进水床里，用钥匙把集装箱的门锁住。

我去镇上的集市里给他买姜饼人和圣诞帽子，还到山上去给他挖了一棵圣诞树，我购买了许多圣诞树的装饰品，明天我就要送他离开这座城市。

我一定能够做到。

我将送他到他的家乡去，即便这个代价是我将被那些人鱼吃掉，或许洛闲还可以用我的骨头做一串漂亮的骨头项链，他可以一辈子怀恋我，戴着我，去海边的礁石上看他最喜欢的夕阳和鲸鱼喷水。90当我把圣诞节和姜饼人带回来时，洛闲不见了。

门上的锁被人给撬开，集装箱的水池里有很多的血和蓝色鱼鳞片。

我带上枪支跟着地面的痕迹追踪，在港口看见了洛闲。

他被关在透明的钢化玻璃水缸里，水缸里的水呈现出红色，里面有专门的制氧机和假海草，和他关在一起的还有一条漂亮的雌性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