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杨文龙将手机揣回兜里,舒服地靠回椅子里,懒洋洋地说,“学生请假。”
吴佩莹挂了电话,抬起头道:“行了,请好了。”
“好。”
“你真不用去医院吗?”吴佩莹伸手欲摸他的额头,被躲了过去。
“没事。”薛问均声音沙哑,“我就是头有点晕。”
“别那么紧着学习。”吴佩莹说,“身体是第一位的。”
他缩了缩肩膀,好像很冷的样子,淡淡道:“嗯,我先回去了。”
薛问均今早才想起来丁遥没有cd机,唱片就算买了也不能听。
晚上再买时间上有点来不及,他干脆请一下午假,多比几家店,买个好一点的机子。
毕竟是救命恩人,应该的。
到了家,他第一时间去看书桌,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纸条。
桌面上空空如也,不仅如此,电视上架着的相机也不见了。
心脏骤然一缩,薛问均连忙寻找起来。
桌面、抽屉、书架、地板。
一无所获。
薛问均趴在地毯上,阳光下照在眼前,里面跃动着的浮尘,细小的、闪烁的、成千上万。
是这些拿走了相机吗?
不可言状的粒子,又或者是虫洞的自我坍缩。
他荒谬地想。
他起身,奔到书房,拿起座机给吴佩莹打电话。
一连按错好几个数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发抖。
“相机?我拿走的。”
薛问均松了口气,接着又愤怒,质问道:“你拿我东西做什么?”
“我看你平时也不用啊。豆豆他们学校下午文艺汇演,说想拍照片,那带手机过去又不合适,我就想着拿那个相机好了呀。”吴佩莹不明白他哪来的火气,“你这么生气干嘛?我又没翻你别的东西。”
“他在哪儿?”薛问均一点要反驳的心思都没有,“豆豆在哪个班?”
4
城南小学。
操场上人头攒动,小孩子们闹哄哄的声音特有的尖细,吵得人心里烦躁。
另一侧废弃的露天水泥舞台边,围着一圈小学生。
他们分立在舞台两边,有的弯着腰,有的蹲着,看着那条贯穿于舞台的排水沟。
那洞约莫六十公分宽,黑漆漆地,通向另一段,而此时另一端的光却被遮了个七七八八,里面模糊着有什么东西在耸动着。
“加油,加油!”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他们的热情被点燃,齐刷刷地喊起加油来。
很快地,一只瘦弱漆黑的手从那洞口伸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一拥而上,只见那颗毛茸茸的头昂了起来,笑着露出口歪歪扭扭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