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爱她?”贺妈怜爱地拂去他那绺每次都会乱落的刘海。
“你……不喜欢……她?”贺羲平反诘。
“喜欢!当然喜欢喽,这么文貌双全懂事的女孩,谁会不喜欢。”贺妈喜忧参半。“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贺羲平一手揽著母亲,感觉上,她比以前还要娇小。
“她不是你想像的文弱女子。”水柔的应对和能力,比起她年轻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贺羲平就是欣赏水柔的外柔内刚。
“我担心你永远被她吃定。”他俩俨然是她和贺爸当年的翻版。
“那……没什么……不好。”贺羲平耸耸肩。
“可是……”为人父母的心态是很矛盾的。她从小教育她仅有的儿子,要尊重女性,处处要以妻子为重,但真到了他即将有妻室,她又怕他会被老婆压得抬不了头。
“这……不像……你。”贺羲平用额顶顶母亲的额,母亲是家里的宝,不论是在父亲或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占有相当的分量。
“就因为你一向逆来顺受,从来不反驳,我才更担心你的选择,会不会只是依照我灌输的模式在走,或许那些根本不是你想要的。”天下父母心,对方条件就算再好,也得儿子心甘情愿。“我不希望你有所勉强,毕竟婚姻是两个人要一起过一辈子。”
“放心。”贺羲平在母亲的颊骨琢了一下。“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选择。”
***
房又恢复原来的两人世界。
贺羲平做在床上倚著床头,怀里圈著有点倦意的水柔。
“累…了?”他轻抚著她的雪臂。
“嗯。”她打了个呵欠,将背脊更贴近他厚实峻拔的健胸。
“七……七仙女……有没有……”他和母亲说话时,她们像人墙似地把水柔堵在中间,依她们以前整那些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之辉煌纪录,他虽相信她能应付自如,但仍不免有点操心。
“没有,她们都对我很好。”水柔娇笑,她总算领教到贺家八婆的真功夫。说不定他的结巴,也是长久在她们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下造成的。
“那……就好。”他很明显地吁了一口息。“你……再睡……一会儿。”
“若是……”水柔赖进他的颈窝,小心翼翼地探询。“有人始终不放弃你,你会不会娶她?”
他这人素来不懂得拒绝,对她,他是否也是基于那样的心理?假使不是,那她等于是在向他“求婚”。
“不会。”贺羲平用胡渣厮磨她的凝脂香腮。
“为什么?”玲珑粉躯僵了一下,水柔仰眸望他。
“因为……”他伸出手,以指尖来来回回熨著她的朱唇。“她们……不……不是你。”
这傻大个,居然用这种方法表白,害她差点以为……柔情似水瞅著他,良久,她又偎入他坚固的城堡里,淡淡地低喃:“﹁我们结婚吧。”
“嗯。”他领首,然后将她搂得更紧。
终曲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
伴郎霍旭青暗自庆幸这场中西合璧的婚礼已近尾声,再来只要交换戒指,吻一下新娘,新郎倌贺羲平就算大功告成,他的任务也就圆满结束。
他把戒指拿给贺羲平。
贺羲平恭敬地颤著手接过戒指。
对面的水柔,一身白纱,活脱儿是天上下凡的娉婷仙子,粉妆玉琢的容貌,红艳欲滴的唇瓣正朝他漾著销魂蚀骨的微笑,他登时怦然失神,发痴的俊容只懂得盯著她瞧。
“戒指,你的戒指。”霍旭青见他半天没动静,微倾身去低声提醒。
“嘎?呃……噢,什……什么?”贺羲平恍若大梦乍醒,本来瞳孔里仅有美丽的水柔,而今教堂内挤满观礼的亲朋好友和媒体,一下子全钻入他的视线,他勃然冒出冷汗,神经也跟著紧张。
“戒、指。”如愿以偿站上台前介绍人大位的田老,指指他的手。
“喔,戒……指,我的……戒指。”贺羲平红著脸,立刻把刚刚从伴郎手中接过来的戒指,套到自己的食指上。
“不是啦,是给新娘!”田老和霍旭青险些昏倒。
旁边和现场的人均在窃笑,连主婚的牧师也忍不住拿起圣经掩住笑。
“啊?对……对不起。”贺羲平赧然伸出手拔戒指。他怎地这么笨,明明排练了几十次为何还是出错。
无奈他的指头本来就比戒指粗,加上他愈慌就愈拔不下来,愈拔不下来他就愈焦急,愈焦急,戒指就更拔不下来。
“我来。”水柔失笑。
“不不不,新娘别乱动,我们来解决就行。”不得已,霍旭青也出手帮忙,但是戒指实在卡得太紧。
班杰明和王佑鑫实在看不下去,亦靠过来助他一臂之力之,其他人也好奇地围了上前,逐渐地圈子越围越大,最后大家全成了啦啦队,击掌为新郎加油的声浪此起彼落,现场的气氛好不热闹。
“快……快了。”贺羲平汗流浃背,吸口气,他凝聚所有丹田的劲道,接著奋勇一搏。
“拔……拔……哎呀!”
正欲高兴戒指松动了,不料他用力过头,依据大自然的反作用定律,他整个人猛地向后颠踬,随即撞上了霍旭青和班杰明。他俩又绊到了王佑鑫、拓跋刚和邵伊恩,他们又再磕到别人,别人又再撞倒别人,然后又是别人……结果“羲平骨牌效应”n次发生,所有现场的群众全被别人撞倒在地,连急忙躲到角落的时焱和闻晓虹亦无法悻免,更甭论抓著相机抢镜头的黎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