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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月明星稀,寒风瑟瑟,吹得满院的枝丫簌簌作响。听着这风声,景北潇立在宁安苑中,看着空中的月亮出了神,一直在回想今日之事。
在魏书拿出簪子的那一刻,景北潇清楚地看到南菀绝望且充满恨意的眼神。
虽然景北潇不知簪子的来历,但从簪子的构造和南菀的反应中不难猜出,这支簪子应当关于她的母亲。
而魏书又是魏瑾菱的侄子,由此可以推出,其中的问题来。回忆起魏瑾菱母女穿金戴银的得意,还有温南萝的应对自如,景北潇难以想象南菀是怎么在这样的温府熬过来的,仅这一对母女便是蛇蝎心肠,心机之深。
一想到她初入侯府时的瘦弱,还有无助决绝的眼神,景北潇心中不禁心疼起这个丫头来。
正想着,南菀又端着补汤走进了宁安苑,正巧看到立在院中的景北潇。
“你今日去哪了?”景北潇率先开了口,他追去女眷席,并没有看到南菀的身影,之后也再没见到她。
南菀走到景北潇面前,将药碗端到了景北潇的面前:“小侯爷,快喝药吧。”
南菀这般规规矩矩地叫自已“小侯爷”,景北潇有些不明所以,端起南菀辛苦熬的汤药后,只见南菀冲着自已行了一个大礼。
那是高门贵女所拜的礼,南菀虽身着女使的衣裳,但见她眉眼笃定,仪态从容的模样,隐隐透出无法刻意而为之的贵气。
那是与生俱来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
只听南菀恭恭敬敬地道了句:“谢小侯爷替我出气,那簪子是我母亲的东西,当初我们被赶出温府后,母亲为了解决我们的温饱,不得已将簪子给了刘氏夫妇。”
南菀在后院做活时,听到了景北潇让魏瑾菱母女难堪的事情,对自已差点坏了大事的行为愈发懊恼,特意熬了一碗上好的补药,前来致谢。
景北潇此刻心中顿然,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所以你猜你母亲的死与魏瑾菱脱不开干系。”
南菀摇摇头:“谁都有可能成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仅凭一支簪子无法给她们定罪,今日是南菀莽撞了,我自领惩罚。”
今日离开苏璃儿之后,南菀无数次想起当时的场面,若不是苏璃儿拦着,她恐怕真的会冲到魏瑾菱母女的面前,暴露了自已不说,就算杀了魏瑾菱母女,温府还有陈珠儿、温澈,且都活得好好的。
而这些都是她的仇人,并不是杀了魏瑾菱和温南萝就可以了。
但因温家而心生莽撞,让南菀又自责、又难以克制。
南菀说完“自领惩罚”后,大步走向院中的那口井。
只见南菀二话不说,直接跳入井里,这一幕看得景北潇目瞪口呆。
井水并不深,但是眼下已经入冬,井水寒凉刺骨,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已。
这丫头真是疯了!!!
景北潇将手中的碗一丢,大步跑了过去,一跃而下,也跳入了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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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只见井里的南菀双眸紧闭,嘴里不断念着《静心诀》,希望能以此方式静下心来。
“你怎么这么疯,这井水寒凉,你是不要命了吗?”
景北潇跟着跳入了井里,可看到南菀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的模样,他便知,南菀紧绷的心,塌了。
连日来,南菀白日里被朱婆子她们使唤个不停,没有一刻消停。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最后一个睡,第一个起,跟着白武刻苦练功。
每一日,南菀都将自已绷得很紧,只希望时间能再慢点,让她快点强大起来,能够手刃仇家,替母亲和外祖报仇。虽然眼下有景北潇相助,但是南菀夜夜梦魇,无时无刻不被噩梦缠身。
直至今日亲眼见到母亲的金簪,联想到母亲的死与魏瑾菱母女有关,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像是着了魔似的往女眷席上冲。
若是今日杀了魏瑾菱母女,仇人还有很多,大仇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