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们俩都气的胸闷喝起了药,每日都会去刘大夫那拿药,还不敢让江以宁看,怕他下毒……
这阵子要习的东西多,江以宁就没跟着去镇上,在刘大夫这里跟着学药理知识,时不时还要和丫丫玩。
“歇会儿,喝口茶。”刘大夫将茶水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看他摸索拿到杯子,不由得问道,“你这眼睛如何了?”
从前不觉得,可如今和江以宁相处久了,还真生出点愧疚之心来,他身为大夫,却不能治好对方的眼疾,实在惭愧。
江以宁下意识摸了摸眼睛,眼睛弯弯道:“还是老样子,我感觉治不好的,坏了就是坏了。”
刘大夫无奈宽慰着:“镇上大夫都那么说了,你既然敷着药,想来是能治好的,就算不能好全,肯定也会能视物。”
“五六两的药敷着,一敷就是半年多,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连隐约的轮廓都看不到。”江以宁有些失落,他已经感觉到,萧寒锦这样坚持不懈地帮他治眼睛,是在做无用功了。
可对方比他自己还在意眼睛能不能复明,他就不敢说出阻止的话,因为知道二寒会恼,他就是那种要用尽所有努力的人,一点点希望都不会放弃。
在紧紧拽着他往前走。
“既然说有治愈的可能,就总要试试,他这样用心为你,你也该有信心才是,时日还长着,总有有效果的那日。”刘大夫安慰他。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用力从外面踹开,丫丫的哭声和尖锐的叫骂声同时响起。
李桂兰忍不住大骂:“刘明宗你安的什么心?他就是个瞎子根本治不好了,你居然还撺掇他继续用药!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家银子都被他败光?”
“刘老哥,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劝?”萧大山也跟着附和,用在这个瞎子身上的银子,比每个月给他们的都多,这怎么行?
“不是,镇上大夫说了,只要用药,眼睛早晚能看见,能看见有什么不好?合着你们能看见行,他看见不行?”刘大夫也来气了,“有病,能治当然要治,宁哥儿又不是天生瞎的!”
李桂兰掐着腰大喊起来:“能治什么能治,我就没见过眼瞎的还能好了!你是看不得我家赚钱吧?之前拜你还给你送银子,是不是想把我家银子都掏空啊!”
“娘!”江以宁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娘您别这样说,师父是真的在教我东西,我以后都能给您和爹看病了!您就别说了,您来这是不舒服吗?您跟我说,我——”
江以宁话没说完,脸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耳朵瞬间嗡嗡作响,鬓角的头乱乱的贴在脸上,他捂着脸垂头沉默。
刘明宗赶紧把他拽到身后,一手指着李桂兰:“这样孝顺的儿夫郎你都舍得动手!你们赶紧走!以后也不许来我这里看病,否则我现在就去叫村长过来评理!”
“呸!”李桂兰冷笑,“谁稀罕来你这看病,庸医,和他那死了的爹一样是庸医!”
“你胡说!我爹不是庸医!”江以宁猛的大声反驳,他鼓足勇气,前所未有的疯狂指责道,“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才会逼死我爹娘!”
“你个小畜生说什么……”
“行了,这事就到这吧。”萧大山缓缓开口,他当做什么都没生一样说道,“我们是过来拿药的,胸闷气短的,你给看着拿点吧。”
刘明宗冷笑:“我家现在没药,想拿药去镇上吧。”
萧大山皱眉:“刘老哥,你这是做啥?”
刘明宗哼笑一声,看都不再看他们,摆明有药也不会给他们拿,他一口咬定没有药,谁来说都不好使。
李桂兰还欲再说些什么,就被萧大山拽着离开了,梁子就这么结下,日后想再来刘明宗这里看病都难,更别提万渔村是小村,就这么一位大夫,偏偏就被他们给得罪了。
人一走,江以宁顾不得自己的脸,赶紧安抚受惊哭泣的丫丫,他抱着小姑娘轻轻拍打着:“没事了没事了……”
像是也在说给自己听。
丫丫有点受惊,哭过就睡着了,刘明宗就把她抱回屋里了,老大一家去田里做事没回来,家里就他们几个,这会丫丫一走,江以宁也不好再留着了。
他低着头,嗫喏道:“师父,我先回吧,明天再来。”
“若是就这样回,肯定会继续挨打,你先擦点药膏,就先在这里看着丫丫,等大媳妇回来,我让她送你回去。”刘明宗叹口气,“还好意思说胸闷气短,成日里脾气闹事,出气多进气少的,他们不气短谁气短!”
“谢谢师父。”他小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