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殷红的晚霞铺满半片天空,丝丝缕缕橘紫色烟霞氤氲游荡,半弧形落地窗前,光影移动,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流泻而出。
陆惊屿穿着灰白色居家服坐在钢琴前,一首柔和浪漫的《水边的阿狄丽娜》让时光都留恋不已。
弹完时间刚好卡在六点,许迎阳的演出在七点半,这个时候出发,吃个晚饭到现场刚好。
孟庭在节目录制现场落荒而逃,回家躺了一天。
中午,柳月词女士上楼喊他,说二叔一家来了。
“二叔,什么二叔,哪家二叔像他一样,恨不得把家里人算计死,还要求别人笑呵呵恭维他人好。”
孟庭摊在床上,柳月词站在他窗边,明明是盛午时分,室内却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只模糊看得见一点轮廓。
“不管怎么说,他们来看老爷子,天经地义,我们也不能阻止。”
柳月词见床上人毫无动静,沉吟半响,慢吞吞开口。
“哼,看老爷子,不把老爷子气死都算好了,我倒是要去看看,这次他们又是唱的哪一出。”
孟庭翻身而起,房间里颓废的气息随着拉开的窗帘消散殆尽。柳月词抱手站着观察孟庭洗漱收拾,看他挑衣服,最后挑了身私人订制、帅气又不失风度,优雅又彰显存在感的西服四件套。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
柳月词拧眉,不明白儿子出去一趟,审美倒是没下降,就是对温度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虽然家里中央空调一直开着,但刺眼的阳光和手机上近三十九度的温度提示还是让人望而生畏,
“怎么了,孟悬不就是这样穿的吗?”
孟庭勾起唇角,他对孟悬和陆惊屿出去待了一天耿耿于怀,就算后来陆惊屿说孟悬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熟的人,但能让他打电话找人特意交代防着的人,能不熟?
孟庭不信。
“妈,你还记得孟悬以前的那个白月光吗?”孟庭眼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状似好奇地问。
“怎么了,不是出国了吗,他回来了?”柳月词回忆一瞬,模糊想起一张已经快要遗忘的脸。
“不是,就是觉得孟悬脑子好像不太好,说不喜欢吧,这么些年一直对人家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去找替身,要说喜欢吧,一张机票他都搞不定,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坑。”
柳月词不语,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孟悬这个事不好简单评价。
孟悬以前为了那个白月光做尽了糊涂事,孟垣青和元思粱花费无数心思,才把人弄出去,这要是回来,也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动静。
“不过,孟悬找替身?他脑子怎么越发拧不清了,”柳月词叹气,思索一会,眉眼凌厉望向孟庭,“你可千万别学他,有喜欢的就带回来吃饭,我们也不是什么封建老古董,只要喜欢适合,我们不会棒打鸳鸯。”
“知道了,走了,爷爷等着我去解救呢。”
孟庭到底还是换下他那身略显浮夸的衣服,不过不是柳月词的劝解有用,而是踏出家门那一刻,灼热的太阳教会他低调。
换下只适合参加商业宴会的衣服,想到只是去隔壁小区,孟庭穿了件白色坎肩t恤、黑色短裤,墨镜一戴,潇洒朝孟达之那里去。
孟庭到时,孟悬父子俩也刚到没几分钟。
“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二叔吹来了。”
孟庭吊儿郎当的调调让客厅两人侧目,孟垣青原本带笑的脸看到孟庭时,瞬间阴沉下来,
这兔崽子怎么来了,不是说他最近不在家吗?
“二叔,怎么了,脸色蜡黄蜡黄的,身体不好?别一天天想着算计别人,要多照顾自己身体,不是有句老话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孟庭对孟垣青一向没什么好话,这不刚坐下,满脸带笑的就一顿输出,孟垣青找不到机会说话,只能冷着脸,
“堂弟怎么说话,我们只是听说爷爷又进医院了,专门过来看看。”
孟悬不赞同望着孟庭,他对这个堂弟一向看不起,此时见他穿没穿样,坐没坐样,眉头跟长了瘤子似的,拧成一团。
孟庭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着整套正装,就算坐在沙发上,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孟悬比起来,确实轻松肆意不少。
“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要是真出事了,头七都过了吧,堂哥,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就变得和叔叔一样装模作样了。”
孟垣青和孟悬听着他的话,眼皮跳动一下,连忙朝楼上看去,这老爷子不在,要不然在场三人都免不了一顿爱的鞭笞。
“对了,堂哥,听说你又找了个对象,正在参加音乐比赛,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记得给张邀请函啊,”
“二叔,听说你最近收购乐信不顺利,你可得多尽心啊,毕竟和费多签了对赌,一不小心就资产清算了,到时候你们再找老爷子也没用,毕竟他退休好多年,已经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孟庭一字一句,全身嘲讽,前浪后浪这话还是当初孟垣青逼老爷子给他股份时说的,现如今这个后浪也快被拍死在岸上,算计着老爷子手里那点股份,时不时上门找点存在感。
“哎,怎么不见二婶啊,不会是二叔你又在外面乱搞被二婶抓住了吧。”
见父子俩都不说话,只是阴沉沉盯着自己,孟庭打量他们一圈,意味深长地问
反正老爷子早在这父子俩来之前就被推出去和那些老朋友下棋,一时半会回不来,孟庭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扯。
“孟庭,你别乱说话,那只是我朋友,还有我父亲和母亲再怎么说也是你二叔二婶,你的教养礼貌呢,而且,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你还小,可能不懂其中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