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出于对病人的照顾跟贴心这才没倒酒,司锦也没说什么,只是跟钱橙一起将杯中酒水饮了一半。
至于剩余的一半,则是两人交换酒杯,挽着彼此的手臂,把手中对方剩余的酒水喝完。
钱橙坐在司锦对面,膝盖几乎抵着对方的膝盖。她不能勉强司五少爷配合她,只能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主动朝司锦贴过去,好让彼此都能喝到对方手里的酒水。
杯子交换,钱橙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脸又热了,红唇抿着杯沿,把司锦喝剩的水一饮而尽。
司锦则垂眸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杯盏陷入沉默,“……”
钱橙根本没给她留一半,她可能是怕她喝酒,刚才直接一口气把一盏酒闷了,这会儿只留给她一个空杯子。
司锦觉得有些好笑,垂眸,薄唇贴着白玉杯上的红口脂,轻轻抿了一下,仰头做出喝酒的样子。
钱橙看见司锦的动作,视线被烫到似的慌忙别开,一双耳朵红又热。
她收回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小臂,胸口心脏扑通跳动,分不清为何。
可能,可能是司锦看不见,这才碰巧喝了她喝过的位置。
意识到司锦看不见,钱橙轻轻吐气,抬手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热的脸颊,才敢拿眼睛再次偷偷看司锦。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人越美。
钱橙就觉得司锦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像个美人,如果她长发披散没有喉结,就这样冷艳的脸,谁能分清她是男是女呢。
喉结。
钱橙视线落在司锦脖子上,微微愣住,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醉了看错了。
司锦没有喉结。
十八岁的年龄,应该是有喉结的啊。
钱橙懵了,水润的眼睛眨巴两下,正要凑过去仔细看的时候,司锦正好低下头抚了抚腿上的喜服,垂着浓密的鸦羽长睫,温声说,“该洗漱了。”
“哦,好。”
睡觉前定然要把脸上的妆跟头上的凤冠摘掉的,不然怎么睡觉呢,带着妆就红被翻浪,怕是彼此都下不了嘴。
听见屋里司锦开口,刚才就等在外面的下人顿时鱼贯而入。
有人给钱橙卸凤冠整理头发,有人给钱橙擦脸卸妆,有人给钱橙宽衣泡脚,司锦则坐在桌边拿着一方毛巾,猫咪舔毛似的,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擦着自己的那张俊脸,跟这边的忙碌格格不入。
至于多余的伺候,司锦完全不需要。
钱橙在铜镜里看司锦,一时心虚,周妈妈还说让她多照顾照顾司锦,你看人家那样,根本不用多余伺候。反倒是她,屋里八个丫鬟有七个半是围着她转的。
乌发已经梳顺披在身后,丫鬟用一条红绸绳拦腰帮她系上。脑袋上的重量已经卸去,可钱橙却丝毫不觉得轻松。
因为她想起刚才司锦起身叫人时,单手撑着桌面,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
司锦说,“我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们尽早圆房,这样她能早点抱上孙子,也算是为我留个后了。”
前半句说得钱橙想入非非乱了心跳,后半句又让钱橙眉头一皱。
她不是个任性的人,更没那么天真,自然不能因为司锦命不长久就跟司锦约法三章,搞那一套:不亲、不摸、不做。
所以今晚红被翻浪必不可免。
屋里收拾好,连床上的红枣桂圆都被丫鬟规整到红木盘子里放到了桌上,见没有要伺候的,丫鬟们齐齐福礼,懂事的退了出去,贴心的带上了门。
新房里,又只剩下钱橙跟司锦。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都只穿着红色中衣。
“我、我……”钱橙好紧张,书上看到的跟实际运用还是有区别的。
她“我”了个半天,总算红着脸把话说全,“我来吧。”
司锦扬眉看她,配合地缩起脚,挪身坐在了床中央。
钱橙直起腰把挂在床两边的大红帐子放下来,随后哆嗦着手去解司锦的衣带。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坦诚相见之后,钱橙茫然了。
她视线在司锦上上下下反复来回,最后选择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这才没发出多余声音。
她像只受到惊吓的仓鼠,眼睛都睁圆了。
钱橙嗓子好像被堵住,惊诧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刚才就觉得司锦好看的像个女人。
罗衫解开,抹胸扯掉,亵裤褪去,钱橙才发现,司锦她真的就是个女人!
司家五少爷,其实是五小姐!
钱橙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恍惚地想,她不会是醉了吧?
司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迟迟不动,这才微微拧眉,“反悔了?”
她抿了下唇,眉头清浅皱起,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我不好看?”
钱橙,“……”这是好看跟不好看的问题吗。
这是货不对板的问题好吧!
司锦这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