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见舒阳也是一脸恳求的样子,舒父叹了口气,让他们扶着进去了,坐到椅子上,招手让舒阳过去。从袖袋里拿了一支青色的玉簪子出来。
“这、这是你娘小时候束发的簪子,你也就要读书了,”舒父微微抖着手,把簪子递给她:“来……给你,等你明年束发了……就能用、用上。”
“呜……爷爷……”
“爹!你在胡说什么,姐姐束发的时候是娘亲手束的,”舒景悦劈手夺过簪子,塞回他手里:“小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当然要由你来给她束发。”
“阿景……小悦啊……”舒父看着他叹了口气,见他执意地不肯让舒阳接过簪子,只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还能不能……”
“让裴宁给小阳束发吧,”舒父朝裴宁点了点头,示意她把簪子接过去:“小阳喜欢她……”
“爹,我知道了。要是阿景和小阳同意,我会的。”裴宁看着舒景悦一脸气恼和反对,只从袖中伸手握紧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和阿景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疾在肌肤
体谅和迷茫~
从那日无意发现舒景悦醉后陷入噩梦的情形后,裴宁就渐渐习惯了等着他先睡,吃过饭回房后,见他一言不发,也不多言,只伸手拉住他坐到自己身边:“爹的意思你也知道,干什么一定要违了他的意思呢?”
“要说他自己都说这种丧气话,我还天天熬药炖粥的干什么?我、唔……”
裴宁了然地拥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生死有命,我们延医请药是尽孝,应了他的心愿又何尝不是一份孝心?阿景,明日我会顺道请周大夫过来,再替爹看看……”
舒父已经是油尽灯枯,裴宁前段时间也曾请过几个大夫来看过,只是都说已无回春之术。毕竟是上了年纪,能拖过冬天就算是不错的了。
“可他怎么能说那种话?”舒景悦明显地不赞同,几乎要跳起来反驳,只因裴宁环着他的腰才没能做到,气道:“再说小阳才多点年纪,他突地说这话,叫小阳怎么想?”
“你呀,可别小看了那孩子,她年纪虽小,却是懂事得很,”裴宁安抚他:“你替她着急,她还替你担心呢。”
“她担心我什么?”
裴宁看着他疑惑不解的样子,才有些好笑地拉住他的手,把玉簪放进他手里:“她担心你脾气起来就上火,怕我们吵架呢。”
“她、我怎么会,你是……”
舒景悦下意识地反驳,却见裴宁浅笑着看他,想起昨日自己不问不说就对她冷面相对,不由也有些尴尬,低了头收住了话。
裴宁朝他笑笑,倒是浑然不在意。只劝他早些睡了,听他呼吸渐渐均匀,才合上眼,觉得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靠,便伸手抱住他。
“裴宁……”
“嗯?还没睡着?”裴宁有些奇怪,低下头看他:“怎么了?”
“那个周夫子那里,明天还是你去吧?”
“好啊,”裴宁看他无意中纠在一起的眉峰,什么也没问,只拍拍他的肩,把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天气寒得很,那你明天就多睡会儿,我早些送她去,你别担心。”
裴宁把簪子收在他枕边,见他已经放下心睡了,也不再多说。本打算比舒景悦早些起来,好让他多睡一会儿,谁想竟已模模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
“阿景?怎么了?”
房门很快被推开来,舒景悦气冲冲地进来,见她醒了,便自然而然地走过来,裴宁隐约听到院门口还有人高声说话,便猜到了几分:“我们是家人,总是没什么事不能说,不过邻里间,要是话赶话的有什么不好听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总是退一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