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斩脚步顿了一下,半晌后才应了一句:“也许吧。”
林柏鸣又看着她,认真道:“我长你几岁,当过全国大学生广告比赛的评委。我认为,你人生的第一个金奖,是因为你才能的展现,不是因为你长相的加分。你很快也会当评委的,就有答案了。”
听到这话张斩脚步又停了一秒,她笑起来,二人目光轻轻一碰。
这时前面导师突然回头,问:“柏鸣、张斩,学校一共五个食堂,你们两个选择一下哈。第一个是翡翠园,里面很多连锁饭店,什么过桥米线啊重庆小面啊美国汉堡啊日本寿司啊的都有,大家可以自己点。第二个呢,是吃炒菜,有些炒菜可以点,味道还行。第三个呢,是新的‘自助餐厅’!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想吃多少就夹多少,下面的称能自动称那样菜的重量和价格,最后扣总价钱,蛮有趣的
()——”
林柏鸣问张斩:“你想去哪个?”
张斩说:“我都行。”
林柏鸣问:“真的都行?”
“真的都行。”
林柏鸣便对着导师笑笑:“那最近的吧?大家坐下来多聊一会儿。”
“好咧!”导师说,“那就去一食堂吧,走这条路!”
张斩又对林柏鸣说:“谢了。”她很清楚,林柏鸣说“最近的吧”,是因为她穿高跟鞋。
“不客气。”林柏鸣依旧斯文。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
她穿着一双高跟短靴,脚腕探进两只短靴,细瘦而精巧。
到的食堂是点炒菜的。导师点了七八个菜,一群人一边吃一边聊,极其热闹。
导师讲了学校的事,八卦颇多,哪个校长落马了、哪个老师跳槽了、哪个老师遇事了,还有一些学院间的龃龉、大系间的斗争,末了感慨一句:“现在学生,大一开始就很现实了,和你们当时单纯天真的那样子完全不同。”
因为人多,这回,整个席间,张斩以及林柏鸣并没有太多交流。
吃到大约晚上9点多,一群人便决定散了。
北京太大,大部分人又有工作又有孩子,要与孩子们说晚安,也要准备明天做的工作,任性不了。
导师要走另一个门,其他人则一块儿出了学校的正门,道别之后各自离开团队。
张斩叫了一辆滴滴,林柏鸣站在她的一边。
“学校这儿人还挺多的。”张斩说,“我自己等其实可以。”
林柏鸣摇摇头,说:“我想看着你上车。”
他的身材高高瘦瘦,呢子大衣质地很好,俊雅极了。
北京夜晚天气很凉,他呼出的气拢作一团,轻轻上升、缓缓消散,张斩眼睛不自觉地看着它们的形状。
虽没说话,她自己却有意无意地也呼出去了一团白气,等着它们也升到上方,在夜色中洇开,与旁边的隐约白雾轻轻碰撞、慢慢融合,再混在一起消失不见。
聊了会儿,林柏鸣问:“你大概要坐多长时间?”
“离这里远。”张斩说,“一个小时吧。”
“那么久?”林柏鸣惊讶了下,望望四周,问,“车子还有几分钟到?”
张斩看看手机界面,回他:“五分钟。”
“五分钟够了。”林柏鸣说,“你稍微等我一下。说着,她便跑回到了学校里面。
五分钟后,他没回来,车却到了。
张斩请那司机稍稍等了一下,林柏鸣却还没回来。司机时间也是时间,于是张斩只能迈进车子,心里其实有点遗憾。
幸好才刚关上车门,张斩就见一个男人在夜色中跑向了她,大衣衣角都飞起来,他一只手落在兜里,那儿好像揣着什么东西。
“???”张斩降下一边车窗。
林柏鸣嘴角挂着淡笑,将一个杯子越过车窗放进了张斩的手里,说:“食堂的菜真的很咸。你那时候一直在喝水。现在需要坐一个小时才能到南边的家,那带一杯水走比较好。”
张斩确实惊讶了下。
他原来是回学校买热饮。
“挺晚了。别喝了东西睡不着觉。”林柏鸣依然在微笑,“所以我买的花茶。不含咖-啡-因。”
“……”张斩两手捧着热饮,坐在车内,吊着眼梢从窗子里凝视对方,也轻轻一笑,她说,“那谢谢你了哦……林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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