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燕从侃侃而谈,面不改色,语不打顿,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专家们又不断频频头。山妞汗湿的手渐渐干燥起来,记录时自己也觉得增加了几分底气。问话停顿时,再斜睨孙燕从的眼神,已经是满满的尊敬。
不知专家们是怎样建议的,隐藏在后面的那个人应该很满意。
协议很快达成,李海龙也许是得到了指示,不断的催促孙燕从赶快盖上单位的公章,恨不得协议立马生效。
是的,用血肉换煤炭,不仅是国家体制不允许,就是安全成本也大大减少了,私人矿主的腰包凸起的程度。他们迫切的想引进成熟的煤矿专业队伍,这样,他们不仅挣了资源的钱,货币贬值的钱,更能增加剩余价值的榨取。
大批引进国有大矿关井后的技术、人才赋存。煤矿进入代管形式,是西部吃煤炭的资本家急切的需要。
合同签订以后,按照此地老规矩,晚上酒宴。
酒宴上李海龙,老是斜觑着山妞,眼里透出色迷迷的光。虽然他知道,孙燕从来到这里,柳山妞的心已经飞出燕山,属于那种可以欣赏,却不能轻易去摘的带刺的,玫瑰属花卉。可这个经常在花苑打滚,腰里不缺钱的主,仍然拴不住心猿意马。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肉体得不到满足,就胡思乱想的意淫。介于肉体和意淫之间的新明是口淫,黄段子流行,就是这种权贵阔佬的新文化。
不知李海龙的怎么想的,竟然讲开了在东部,已经不时髦的黄段子:从前,有对夫妇连生了几个孩子,都没满周岁就死了。两口子很难过,就去找先生算命。算命先生掐指一算:你们夫妇生的孩子命薄,怕相同的名字的孩子相克,要想让孩子长命,就得起和别人相同的名字。
没有多久,夫妇俩又生了个孩子。到底起个什么名字才能不和别人重复?费尽脑筋,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好有个卖瓷瓦陶器的小贩,推着独轮车走过,高亢的喊着:砂缸,瓦盆、瓷碗卖啊!那声音的分贝,直达居住的村子每个角落。他们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给孩子起名叫瓦盆。
不知是起名好还是咋的,老大长到六岁,又生了第二个孩子。前车之鉴,也得起个特别的名字吧。
想了多天也没想到什么稀缺的名字。这天这天两口子正犯愁,就听外边有两个小伙子开玩笑骂架。
这里的人骂人都有个特点,骂人的主次结构的词,往往都嫂子打头。为什么,嫂子是人家的人呵,比如一张嘴,就是嫂子个,嫂子个的。工友们听得哈哈笑,可不是嘛?谁不是习惯成自然,张嘴就来?
这两个开玩笑的,都带着骂人的口头语:嫂子嘴。
两口子一听,灵机一动,就叫“嫂子嘴”吧!这一片,没人叫这个名字的。
嫂子嘴!好,这名字肯定叫的人少。老二就叫嫂子嘴吧。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瓦盆还没满周岁,老大死了。
这下子,夫妇痛心死了,整日啼哭。邻居见夫妇悲苦,恐怕哭坏了身体,就来劝慰:你们两口子得往好处想,老大虽然夭折了,不是还有老二吗?
谁知两口子听了更伤心,索性坐地大哭起来:“嫂子嘴”什么时候才能长得“瓦盆”那么大啊!
这个故事的原版,嫂子外生殖器换成了嘴。这是李海龙看到桌面上有不少专家,没好意思太流氓的说出那个字。但大家还是意会了,李海龙的淫秽的语言强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脸羞的通红的山妞,孙燕从很不乐意。
他思索了一会:我也给大家讲了个笑话
有个人好高高在上,时间长了,就形成了口头语。听到别人说到他不高兴的事,总是骂:你放屁!
这天,有高层领导来视察。汇报的时候,有位下属说错了话,他忍不住呵斥:放屁!
领导听了,大为不解,皱着眉头说:怎么你一张嘴,就放屁呢?
故事精短,意有所指,喜剧效果不错。
笑话才讲完,酒宴上大家哗啦笑成一片。
而李海龙则红头胀脸。
孙燕从赶回彭州本部,完善协议手续,组织队伍的前夜。
山妞和孙燕从坐在屋后的河滩上,脱掉鞋将脚没进凉凉的水中。每晚在河边泡泡脚,是很惬意的事。
在孙燕从来后的一周多时间里,他俩人已经形成了习惯。不如此,这天的夜就特别难熬。
朗月下,明星里,河水翻腾着鳞波,分外的有诗情画意。加之远处山林野禽扑簌簌的飞行,小兽们恣意的蹿腾,很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心情。
接触时日太短,俩人又严肃有余,诙谐不足。虽然心中有了今生难以磨灭的爱意,却没有一人敢迈大步。
太着意了,他(她)会以为我轻浮吗?相爱的人,轻易是从心底出,绝对不是几句甜言蜜语。碰到花言巧语的追求者,潇洒浪漫的挥霍着感情。年轻人,你一定要注意了。爱在一间重情,爱更在庄重中,扎根芽生叶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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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从俩人泡脚在湍湍流动的河水,满满的离情别绪,说不尽的奇异遣倦,却谁也没说什么?谛听着荒山野岭的夜歌,幻想着青春腾飞的欢乐。
见山妞总是闷闷不乐,孙燕从不忍悲愁的情绪漫延,故作轻松的嘴里哼起:月亮从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这招果然有用,山妞的表情开始化冰:你……这个年龄,怎么会唱那个年代的歌?
哦!啊!我父母是当年的同学,他们喜欢这歌。听得多了,自然就喜欢。
哎呀!我的父亲也喜欢这歌,我妈没上过学,不会唱,她喜欢听。想当年,我父亲也是个热血青年!生活磨灭了他……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人啊先要尊重现实,天冷了就要穿皮袄,天晴了就要戴草帽!明明脑袋撞上南墙,还不知道拐弯,太理想化,也是种悲哀。自古以来山路十八弯,人生没有平坦的路啊!
听到孙燕从说到这里,山妞扑棱棱直起身转过脸,两眼不转睛的看着孙燕从:你说的现实!洪承畴、吴三桂出卖民族利益也是合理的?认贼作父,逼良为娼,也是现实逼的?
不容孙燕从还嘴,山妞只顾一口气说下去:也就是,你这次回去遇到麻烦,你就会打退堂鼓?继续去当你安安生生的国企干部?
孙燕从没有想到山妞的性格暴烈如此,先是摇摇头,然后笑笑:你也太不了解我!我是认准死理,八匹马也拉不回头的人。为了曾经的理想,为了我那班生死相许的煤矿兄弟,干不好这里的事,我情愿丢掉铁饭碗,打起铺盖回家载务农去。
山妞眼里的火花立马四散,月光下仍然秋波泱泱的瞅着孙燕从: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是,我真的卷铺盖滚蛋,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山妞抓起孙燕从的一只手,动情的摩挲着:哥!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有责任心的人。哥,只要你不嫌弃,我吃糠咽菜,都心甘情愿的跟你走天涯。你的家乡里下河的水网,就是我的燕山重峦叠嶂。
说着,她把孙燕从的手放在自己热辣辣的脸上。北国女红果然不同南方脂粉,有爱说爱,有恨说恨,直来直往,敞开胸臆!
见到山妞不加掩饰的表明心意,已近而立之年的孙燕从有些不适应起来。按理说,在他这个年龄,早婚的孩子已经可以去打酱油,而他却还是个处男,别说搂搂抱抱,第一次被心仪的女人握着手,就心跳加剧血压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