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表妹满脸期待,段江言欲言又止最后诚实回答:“我听着都差不多。”
要是闭着眼睛听,这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在他看来好听的男低音往往都差不多。
表妹:…………
幸亏你不听广播剧,不然岂不是角色与角色都分不清。
人类是很“智能”的生物,脸盲的人往往会自动“进化”出通过走路姿势、声音等特点分辨人的独特技能,段江言拍拍胸脯:
“每个人说话的音语气不一样,我平时绝对能分出来的!”
段江言咔嚓咔嚓嚼着母亲投喂的零食,认真道:“您真听错了,他脾气好性格也温柔。秦朔川要是能这样好好说话,那可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他这么肯定,江妤也有些不确定了:“真不是你俩在玩什么外卖员的情侣小游戏?”
段江言笃定点头。江妤将信将疑,最终只得作罢,算了,年纪大了,她是一点也不懂年轻人的些许抽象行为了。
说曹操曹操到,第二天早上,段江言懒洋洋从被窝里钻出来,洗漱完了仍旧睡眼惺忪,推开父亲病房的门,就见表妹一家前来探病。
亲戚之间最致命的话题无非是找工作了吗、年薪如何、找对象了吗?
父亲虽然脚打着石膏吊在空中,但此刻精神抖擞,一夜之间重新年轻了十岁似的。
被问及找没找对象,他拍着胸脯骄傲道:“我们家言言谈恋爱了!那小伙子长得可高可帅了!真是相貌堂堂,配言言刚刚好!”
二姨正在嗑瓜子,立刻抓住关键词:“男的?”
她说着,表情浮夸震惊道:“同性恋啊,这多不正常,你们自己还开医院的,没带他检查一下?”
段规顿时不悦:“现在思想开放了,言言喜欢谁就和谁谈呗,管他男女呢,我可不当老古董。”
二姨不赞同的撇撇嘴:“那将来谁给你们生个孙子啊,以后孤独终老”
江妤道:“我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总不能为了生小孩就让我儿子不开心吧?”
表妹一听段江言谈了个帅哥,磕cp雷达随即竖起,星星眼期待看向江妤:“姨姨,您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呗!”
二姨本想着女儿能跟着她一起嘲笑批判这离经叛道的行为,但没想到这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争气玩意。
她于是又不依不饶问:“你们家欠款这情况他知道吗?可别是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就随便找了。”
句句故意戳人心窝子。
自从医院濒临破产,段规算是见识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世态炎凉,以前殷勤亲切的亲戚们转眼就变了嘴脸,说话也是夹枪带棒毫不客气。
段江言推门进来:“二姨来了?你们聊什么呢?”
二姨上下打量着段江言:“言言,听说你谈恋爱了?我们正聊天这事呢,那男的做什么工作的?年收入怎么样啊?可不能因为着急就勉强凑合。”
段江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对自己女儿的婚姻规划一直都是嫁入豪门,恨不得嫁给富才能让她满意。
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包括他自己。
家里欠着的贷款就算父母打算自己想办法、法律不用父债子偿,他也只是个普通打工人罢了。
合着除了富豪,其他人是不是得孤独终老、亦或是原地投胎?
段江言平静回答:“我男友啊,他是个普通外卖员。”
二姨顿时露出一惊一乍的表情:“什么?一个送外卖的?”
段江言微笑:“我乐意。初中政治课本教我们职业不分高低贵贱,自食其力赚钱不寒碜。”
表妹其实也为母亲的行为感到尴尬,赶紧打圆场笑道:
“对啊,外卖其实的工资很高的。不说这个,哥,给我看看我未来哥夫的照片嘛,我要看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