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去见他,我就不哭。求你了,四哥……”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带她去小瓶盖的病房,医生正在用药水帮孩子清洗化脓的伤口,围成一圈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惊胆战的。
骆安歌甚至声音都变了:“小瓶盖,你要是坚持不住,你就喊出来。”
雷凌把手凑过去:“儿子,你疼的话你就咬干爹。”
小瓶盖早已经满头大汗生不如死了,却还是咬牙撑着:“我没事,别担心。”
他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当江别忆出现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哇一声哭起来:“妈,我疼,我快要疼死了……”
这一下,变成全部人在劝两个病号不要哭。
这一次发烧持续了一个星期,小瓶盖本来就营养不良,这一次烧得更瘦了,抱在怀里都感觉轻飘飘的。
拆纱布那天,母子俩坐在一起,两个医生同时给他们拆纱布。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我是最紧张的,一只手抓着一个。
小瓶盖挺淡定的,还嘲笑:“盖聂,瞧你那出息,能出什么事?”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怕江别忆看见小瓶盖的样子会接受不了。
虽然我这几天偶尔会给她灌输一些思想准备,她也提心指腹跟我谈过一次,说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小瓶盖是什么样,她都能接受。
两个人的纱布同时拆开,全部人屏息以待,江别忆先是眯着眼,她在适应眼前的光线,慢慢地,她把脸扭向小瓶盖一边。
一会儿之后,她颤抖着捂住嘴,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手,保住了小瓶盖。
小瓶盖倒没哭,甚至还有点嫌弃:“江别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啊,一点出息都没有。我是长得丑了点,可再丑,那也是你生的不是,你凭什么嫌弃我啊?”
江别忆再也淡定不了,嘤嘤嘤哭起来:“臭小子,谁嫌弃你丑了。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上天对我真好。”
“嗯,能再看见你们,真好。”
雷凌一把拽开我,把脸凑过来:“小瓶盖,你看看我,六叔是不是又帅了?”
“嗯,你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已经帅得人神共愤了。”
龙小六红了眼圈:“你这张嘴,不知道将来会哄得小姑娘怎么围着你转呢。”
小瓶盖看着骆安歌:“三伯,你不是说你家有个妹妹么,照片给我看看。要是漂亮,我就先定下了。”
全部人笑起来,骆安歌掏出手机,小心翼翼点开几张图片,凑到小家伙面前:“喏喏喏,自己看看吧,漂亮么?”
小瓶盖看了几眼:“嗯,还不错,虽然比我妈差了点,但我勉为其难接受吧。”
骆安歌翻白眼:“臭小子,那可是我心肝宝贝,你竟然说勉为其难。”
这一下,早就憋了一口气的雍长治冷哼一声:“活该。”
我在一旁提示他们不要流泪,自己却不争气哭起来。
又过了一星期,两个人恢复得不错,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就打算第二天起程回康城。
那晚我们一起收拾东西,江别忆突然道:“四哥,回去以后你好好回公司上班,我会照顾儿子的。”
我看着她:“什么意思,嫌弃我?”
她看了看被龙玦抱着在阳台上聊天的小瓶盖一眼,突然凑过来亲我一口:“没有嫌弃你啊,我就是觉得,你再不去上班,哪有钱养老婆孩子?”
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弄得我心猿意马的,恨不得抱着她把她揉碎到我肚子里。
“我就算不上班,也有钱养老婆孩子,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她深深看我两眼,贴在我胸口:“嗯,我知道,我的男人最厉害了。但是我可不想被你公司的员工说红颜祸水,你说呢?反正我这几年是不会回医院上班了,就安心在家里照顾儿子,还有你。”
我不怀好意笑起来:“你只需要在床上照顾我就好。”
她掐我一把,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