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落过红,以至于都这个时候了,颜月肃也不敢确定他到底是羊水破了还是……他不敢想。
“相公……”颜月肃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有东西流出来了……”
“啊?”羽谯也是被之前的落红吓着了,往颜月肃腿上一摸,摸了一手温热湿漉漉的感觉,让他的心头猛然一跳,将手抽出定神一看,见到不是鲜红的血液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别怕,是羊水破了,你的羊水破了而已。”
颜月肃松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疼痛倒在羽谯怀里,“嘶——啊……羊水破了,下面的产程就要加快了,唔……得赶在羊水流干前把孩子,哼……生下来,呼呼……不然,不然我……啊……我和孩子都难保……嗯……”
羽谯立马把人打横抱在怀里,严肃着脸,疾步向茅草屋走去,“夫人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尽快到那茅草屋中生产。”
走了那么久,忍了那么长时间痛楚,现在羊水破了,颜月肃松了口气却也已经有些疲累了,乖顺的一手揽住羽谯的脖子一手,尽量缩着腿让羽谯好抱一些。
人在逆境中总能激出隐藏着的无限潜能,这不是,羽谯身上有落下摔出来还没好的暗伤还背着些东西,又连轴操劳生存没有好好休养,现在还能抱着羊水都破了的临产夫人在野林里疾走,放在以前他怕是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这般扛事的。
羽谯一心只想着赶路,那股逆境激出来的生力被他用了个十成十,路走的稳手抱的稳不说,就连脚程也快了不少,赶在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就把人带到了地方。
一脚踹开门,先把颜月肃轻轻的放在唯一的一个能坐的木墩子上后,就迅的把背上的东西解开,一抖展开,也不管掉出来的瓷壶会不会摔碎就要铺床,这破木板搭的床榻他一早就收拾了,刚把东西放上去就听到了颜月肃的阻止。
颜月肃咬着牙忍痛,轻声对羽谯安排,“生孩子的羊水血水,哼……会弄脏被褥,先找些东西,随便垫着,再铺一床我们的东西,这样啊哈……也方便生产完换东西,也省的到时候被褥都脏了,没有能用的东西了啊——哈——哈嘶——”
“哦哦哦,对对对。”羽谯一拍脑门恍然道。
然后又把东西拿下去,把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扯出来的破烂被褥垫在底下,手忙脚乱的弄好才把颜月肃抱上去。
还突然开窍的把颜月肃下身的衣物褪了个干净,在他曲起的双腿上搭了他们先前在车上用的薄被。
颜月肃这会儿没那么疼了,就看着羽谯杵在床边嘴里嘟囔着:“……大夫还说过,生孩子需要热水,干净的剪刀,最好备着老参……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热水一会儿就能烧好,匕可以代替剪刀,但是老参怎么办?连党参都没有去哪儿弄老参啊……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唉……”
羽谯急的额头冒汗,站在床边直打转。
“相公。”颜月肃看不下去叫了他一声。
“哎,哎!怎么了夫人?”羽谯立马俯身到颜月肃旁边,等着夫人话。
“你再这么转下去,连热水都没有了!”颜月肃点了点羽谯的脑门,“而且大夫只是说老参最好备着,也没说一定有用,我怀胎时你们把我这身子将养的好着呢,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也不差这一点。”
“那不行!万一真……”羽谯立马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是说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颜月肃美目倒竖,“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热水你也别烧了,孩子我也不生了,你去找那老参和它过吧!啊……嘶……”
阵痛又来了,时间间隔比上次还短,痛楚也比上次更强了,颜月肃一时不察差点给疼的背过气去,气也不敢喘,声音也没有,就张着嘴,满脸的痛苦。
这可吓坏了羽谯,手抖的跟筛糠一样,脸都白了,夫人霜儿的来回叫着,等颜月肃缓过气来他才把心略略放下些,握着颜月肃到手不住的在脸上蹭,声音有些虚,“我这就去烧水,等我,等我回来陪你。”
颜月肃颇有些艰难的点点头。羽谯就跟被狗撵一样,抄起屋子里的大罐子和脏污的木盆就往外冲。
颜月肃则在心里默默念着《达生篇》里的临产六字箴言“睡、忍痛、慢临盆”,这些天他一直睡就是在为生孩子留足精力,而现下羊水刚破产程刚开始,按箴言当忍着蓄力。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