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寂静无声,谢老大骂她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闭嘴吧!”
“我哪句话胡说八道了?”大房夫人怒目圆睁,
“谢老大,人家谢三凭着一身好本事成了定国公,连带着老太太和孩子都沾了光,你呢!天天待在家里好吃懒做,也不出去干点什么,让你儿子女儿以后被人看不起,我这心里太难受了!”
谢老大起身,羞愤不平,
“我以前就是个地里刨食的,你嫁给我不也过的很好,自从来到上京,我们过的比村里的富人还好,你反而不满足,你让我出去干活,这上京哪有地种,我出去能干什么!”
“你……”大房夫人指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老太太怒拍桌子,
“张氏,你若看不上我儿子,可以回你娘家去,多的是姑娘愿意嫁给我儿。”
大房夫人吓的呆在原地,大房的儿子谢文和女儿谢兮拉住母亲,
“娘,求您别说了,女儿马上就要议亲了,若回到乡下去,女儿还能嫁得好人家吗?”
大房夫人呆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说话,谢家二房夫人目光鄙夷的看她一眼,眼观鼻子嘴观心,对一切不闻不问。
有定国公府养着,不用像以前一样下地干活,什么也不用操心,还有什么不满的,反正有老太太在,底下小辈们的事她一定会找定国公帮着操持。
再不济,上面还有个长公主三弟媳压着,底下小辈们若是混的太差了,长公主的面上也会不好看吧,她就舒舒服服的当她的二房太太就好,用不着她操心。
定国公脸色阴沉,“大嫂二嫂放心,小辈们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日后,会给他们一个好前程。”
“那就劳烦三弟了。”大房夫人小声的回一句。
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三嫂。”
宋千澜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水红色绣花长裙,长相娇俏,女孩拽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走出来,对宋千澜行一礼,
“三嫂,我是谢砚的妹妹,谢娇娇,他是谢安,我的兄长。”
老太太向她介绍,“这是王氏生的女儿娇娇,那是谢安,他们是亲兄妹。”
谢安对宋千澜行一礼。“三嫂。”
王氏笑盈盈的从定国公身后走出来,详装怒的拽过女儿,
“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哪有女孩子自已上前作介绍的,等不及你三嫂给的见面礼了。”
王氏这话,指桑骂槐,指责宋千澜不懂规矩,连个见面礼也不准备。
宋千澜早就听说定国公有个妾室,想必就是这个人了,
“听闻长公主只生我夫君一子,不知何处来的弟弟妹妹来要见面礼?”
王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当初来投奔谢老太太,长公主又不住在府上,与谢三表哥一来二去搞在一起。
等到肚子大起来,怎么也瞒不下去,王氏怕长公主赐她一死,吓的孩子差点流了,谢老太太不忍孙儿流掉,舍下老脸亲自去长公主府求了长公主,留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她欣喜若狂,圣上和长公主都忌惮谢三表哥,就连三表哥纳妾都不敢说什么,只要扒上三表哥,做妾就做妾,反正长公主不在府上,她就是谢三夫人。
如今,谢砚娶的媳妇指出事实,让她又羞又愤,
“妾身……妾身是定国公的妾室,承蒙老太太和定国公怜惜,留妾身在府中,此事,长公主也是知晓的。”
宋千澜听的心口一窒,圣上不责怪定国公,是因为他手中的军权,却不代表心里不怨恨,再如此下去,定国公府恐怕日后讨不到好。
谢老夫人轻掀一下眼皮,警告宋千澜,
“宋氏,我儿定国公纳妾室,是过了长公主的明路的,轮到你在这里挑拨,你只需管好你自已院里即可!”
宋千澜攥紧帕子,脸色微沉,谢砚目光凉薄的看向谢老夫人,
“老夫人,一个妾室,还不够资格让本世子的夫人敬茶,我母亲长时间不在府上,有人就摆正不了自已的身份,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王氏心惊胆颤,怕世子爷发怒,拽着女儿和儿子跪在地上,
“世子爷饶命!娇娇是无心的,请您饶恕她。”
定国公看着母子三人下跪,于心不忍,这些年,王氏一直陪着他,对他温柔体贴,娇娇又活泼可爱,他离不开这母女俩。
“行了,起来吧!”
定国公底气不足的劝一句,“砚哥儿,你妹妹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谢砚目光平淡的看他一眼,“我母亲只生我一个,哪来的妹妹。”
定国公面色涨红,若是普通人家,娶个妾室不说什么,偏偏他娶的是长公主,此事,他有错在先,无法辩解,只好借口有事离开,留下一屋子女眷。
谢砚转头看一眼宋千澜,也跟着离开。
这一盏茶的时间,让宋千澜对定国公府众人有个大概的了解,怪不得长公主从来不来定国公府,一个两个的都会耍心眼,都不是省心的。
用她姨母的话说,那心眼比筛子还多,全家加起来百八十个心眼子。
定国公和谢砚一走,敬茶的事算掀了篇,王氏带着女儿缩在角落里,不敢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