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啦,弟兄们辛苦,不必多礼!”
林飞笑了笑,双手将文书呈递给那问话军士。那人不敢接,颤抖着摸出另一面崭新铜镜,往6安身上一照。
“咻”地一声,一只三寸玲珑抽屉从桌案底下弹出,屉中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道:
6安,年十八,上原郡固始县6家族人,道门筑基初期修为,未婚配,无门无派———太兴一百四十三年,四月。
军士看了一眼,面露苦色,嗫嚅不语。将官江明适时过来,抽出那纸一看,遂抱拳苦笑:
“籍书未及更新,都是一场误会。坏了林教头兴致,耽误了6公子行程,着实抱歉!”
“哪里哪里,既是误会,就不耽搁兄弟们公务了,下次得闲,我请大家喝酒!”
6安待在一旁,近身观赏这熟悉的职场表演,前世牛马打工人的惨痛屈辱记忆瞬时苏醒,心内顿时无名火起。
见林飞拉扯衣袖,要带自己入门过关,6安运气将其弹开,略略拱手,言辞冷硬道:
“林兄仗义,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说完,6安又回到那桌案旁,直视那军士,一脸认真道:
“你好,我要进城。”
江明面色一滞,林飞倒是大笑三声,转身去了中门。剩下众军士脸上火辣辣的,看了看将官眼色,好一会才各自回了原处。
问话军士吞了吞口水,笑问道:
“阁下姓甚名谁?”
“6安,上原郡固始县人。”
“6公子来国都,所为何事?”
“护送族兄。”
军士飞快查检文书,继续笑脸道:
“国子学在玉京山,6公子若想上山,进城后可到城北军部申领符牌。”
6安又看他两眼,长叹一声,道了声“谢”。那军士如释重负,擦了擦脸上热汗,遂递出一枚草青玉牌,恭敬道:
“此乃信明玉,城内除玉京山,悬此玉于腰间,可御空而行。另外,三月之后,6公子若要继续留在京师,可来此处寻我等换新。”
“多谢!”6安冲他抱拳,接过玉牌,飞身进了城去。
那军士与将官江明对视一眼,嘴角都挂出了极为相似的微笑弧度。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红木宗啊!
过了幽黑城门,便是繁盛烟火。
并未尽信他人所言,6安驾起飞梭,并未在城内横行无忌,而是顺着城墙高飞。
临高而下,但见坊市宽阔规整,行人熙熙攘攘,殿宇瓦舍接天蔽日,山林湖池摇晃金辉。钟鼓梵音交错,丝竹礼乐混鸣。欢声笑颜处处见,鸟语花香处处闻。
“人间锦绣地,赵国第一城,果然名不虚传!”
胜景当前,6安脑海中忽涌现出途中6君如的一句描绘,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狗屁不通!”
头顶忽传来大煞风景的声音,6安抬头一望,只见更高更远处云遮雾绕,方位难辨,兴头一起,便也顾不得许多,直驾飞梭冲天而去:
“你懂个屁!”
“哟,区区筑基,胆子不小,有本事给爷上来。”
6安轻哼一声,运转全身真气,然过没多时,只觉身冷气短,难以为继。
再往下看,坊市成了豆腐块大小,楼宇山林难辨,他才现,自己已然飞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有些本事,仅此而已,滚滚滚!”
那声让6安听来,震响如天雷一般,身一颤,反而周身冷气消散不少,便暂停半空,指天回骂:
“无名无姓之缩头乌龟,你爷爷在此,有种下来。”
骂声回响不绝,半晌沉寂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滔天杀意,从云层深处奔涌而来。
6安纠结片刻,随后扭头便跑,直接扎向了最近坊市中、人群最密处。
“万一对方不是人,护体煤气不起作用,那可就死得太窝囊了。”
“安全起见,还是等验明清楚后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