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人前几日不是去过汝南吗?奴才这就去请庞大人来!”
说罢连忙去请兵部尚书去了,庞信前些日子,亲自往汝南送了十万新兵。
庞信到了宣政殿后,谢景昀虽然看不见,但精神却还尚好。
微微眯着眼,问道:“庞大人这兵部尚书的位子坐久了,是做够了?所以打算挪挪??”
庞信一头雾水!
不明所以得看着骨瘦如柴的谢景昀,小心翼翼的问道:“臣愚钝,不知何事疏忽,引得摄政王怒!”
“愚钝?本王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去军中,就没有现异样吗?”
庞信更加的莫名其妙,还是苏安提醒他,“庞大人去边关,可有看见忠勤侯?”
庞信这才反应过来,认真回想了一下道:“臣去边关,并未见到忠勤侯,连齐副将也未曾见到。”
谢景昀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头,虽然他眼睛看不清楚东西,但是脑子还能反应过来。
只是偶尔的头疼,让他烦躁不已。
“这些混帐,真是越来越放肆,即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也从未见过他们这么做事的。”
庞信以为是季寒酥和百里荀他们,可能在军中胡来,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让谢景昀如此恼怒。
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武安侯和忠勤侯,他二人做事都是稳妥之人,就算犯错,也可能是无心的。”
谢景昀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哼道:“丢下万千将士,一个两个都往滇南跑。”
“把坐镇晋城的主将,私自拽到汝南,让晋城眼下成了无主将坐镇的空城,无心??本王看他们是胆大包天。”
“什么?跑去滇南了??他们去滇南做什么?简直胡闹。臣这就让人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抓回来,每人一百军棍。”
谢景昀…………
庞信说着就要往外走,被谢景昀制止了。
“现在晋城没有主将,先调一位主将过去,其他的秋后算账也不迟,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庞信又拐了脚步回来,低头思索了片刻。
“兵部倒是有人,但眼下能做主将还差点儿火候,6相的胞弟6之慕眼下在兵部办事。”
谢景昀思索了一下,“此人之前平叛,事情倒是办的不错,那就先让他临时坐镇晋城,等那两个混帐回来了再说。”
庞信试探的问了一句,“那臣需不需要派人去抓他们二人。”
“去了也是徒劳,不必浪费人力,皇帝如今也年过一十了,庞大人与6相裴尚书几人,也多留意留意京中适龄的女子。”
庞信看了一眼谢景昀,有些诧异,斟酌着开口道:“皇上如今还未过十岁生辰,婚配是否有些尚早?”
“到也不是让现在就婚配,只是让你们多留意着点儿,有空让朝中命妇,多去太后宫中走动走动。”
话说到这地步,庞信也只好点头应承,出了宫门望了一眼阴蒙蒙的天。
直接去了裴文敬府上。
庞信离开后,谢景昀被苏安搀扶着起身,在宣政殿内活动了一会儿。
坐着时有骨架撑着,看上去还不至于太瘦弱,如今站起身来再看,那一身锦袍穿在身上,只觉无比宽大。
好似孩子的身体外,罩着大人的衣袍。
看上去很是不搭。
谢景昀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到他形容枯槁的身形,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圣上如今年岁尚小,您又何必如此急着操心大婚呢?”
苏安的话让他沉默了一瞬,随后淡淡的回道:“早日定下来,本王心中才能安稳。”
“当年皇兄问我,可愿放弃自己,做燃烧大周的烛心,我心中有千万个不愿。可他那人实在奸猾,竟用母后来逼我就范。”
“现在不知不觉辅佐了两位幼帝,扶着他们成长,突然觉得,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也曾想过或许劳苦一生,会与那些功高震主的臣子一样,落个凄惨悲凉的下场。”
“可却偏偏让我遇到那人,觉得这一生也不是那么难过,也不是没有一点欢喜。”
说到这里,谢景昀突然轻笑了一声,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草药味儿。
以前闻着觉得不适,现在闻着倒是觉得挺有滋味的。
一如人生,苦中作乐也未尝不可。
光照透过窗户照进殿内,让暗沉的格调,多了一丝明亮。
谢景昀虽然嘴上说着不浪费人力,却还是将大内高手指派了出去。
季寒酥一人一路行至滇南,越往南边虫蛇就越多。
瘴气也越浓。
这里全无人烟,只有未曾开化的杂草,和一些不知名,却硕大无比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