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只上了架的死鸭子!”
季寒酥不在言语,转身出了王帐。
十一月下旬,也不知道是谁,传来消息说谢景昀要亲自去燕国赴宴。
季寒酥听后沉默了许久,第二天让巴图那去收拾东西,随时出燕国。
百里荀坐在椅子上,无聊的转着手中的一柄小刀。
“我说什么来着?谢景昀指定会去,某些人不是嘴硬的很么?怎么又改主意了?”
季寒酥任由他数落,过了一会儿才道:“唇亡齿寒你懂吗?谢景昀出了问题,我这西州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百里荀人都麻了,抹了一把脸,“你不是一向不爱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么?怎么如今竟还用的如此娴熟?”
季寒酥挑眉,无不得意的回了一句。
“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百里荀没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我与你一起去,也好凑个热闹!”
季寒酥听后,笑的贱兮兮的说道:“正打算带着你出去溜一圈!!”
“滚蛋,你当老子是狗,让你溜的!”
“哈哈,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西州离燕国几千里之远,季寒酥带着两百人,和百里荀巴图那,提前一个多月出,去往燕国的云梦泽。
临走时,扎西差点儿没哭死,一边委屈巴巴的替季寒酥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叮嘱着巴图那,要给他带点儿云梦泽的特产回来。
路过北境时,刚好看到符言在统万城里买酒。
好死不死的打了个照面。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后。季寒酥听到身后传来酒壶碎裂的声音,硬生生挺着脑袋,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百里荀才幽幽的道:“这老符看到你,怕是心里恨极了,才会摔了酒壶。”
“这恨里也有你一份儿,可别都撇给我一个人。”
两人带着人一路南下,走到长安时天色已晚,百里荀又非要嚷着要吃羊肉泡馍。
季寒酥没说什么,直接吩咐人找了个酒楼住下。
第二日,自己一早去长街上买了些纸火,打马去了城外。
他许久不曾来给他爹娘上坟了。
整整一日,直到月牙悄悄爬上了山头,他才转身离开。
季寒酥走的很慢,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
这一条路举步维艰,但只要走起来,他就还有方向。
不会迷茫。
回到酒楼后,他没有吃饭,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荀和巴图那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也没有在意,想着他们估计是去逛长安城了。
外面灯火阑珊,房间里并没有点灯。
他摸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刚准备要喝水,突然鼻尖嗅到一丝别样的味儿。
淡淡的檀香夹着一股冬日里特有的冷冽。
季寒酥喝水的动作直接顿住了,原本给他父母上坟沉寂落寞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他住的房间里有窗户,此刻却是背着月光的,所以看不分明,只大概能看到一个人影端坐在椅子上的轮廓。
仰头喝了杯中水,放下茶杯的空挡,另一只手朝着右边利落的扫了过去。
对方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季寒酥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腕,轻轻舔了舔唇,语气略带雀跃。
“谁??”
季寒酥问完后,空气中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那人才动作,暗夜中椅子摩擦地面,出轻微的声响。
下一瞬,季寒酥感觉到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腕用力挣了一下。
估计是夜太黑了看不清,也可能是对方没有把握好距离。
季寒酥只觉的有什么东西在他脸颊上轻扫了一下,又快的离开。
“啪”一只火折子在黑夜中亮起,季寒酥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的血液似要凝固。
若说刚才他只是猜测,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目光清浅拧着眉峰的人。
不仅能让他印证猜想,还能让他瞬间疯。
谢景昀挣开季寒酥抓着他的手腕,拿着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