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恢复了平静,唯有几片落叶还在半空翻飞。
小院中的古筝依然在弹奏,飘渺中带着几分神秘。
轻袍缓带的男子望了望在乌云中隐现的弯月,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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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贵宾席,余怒未消的胡悠便顿时火冒三丈:“白朔你个没人性的死变态,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吓得白朔一哆嗦,险些将正抱在怀里狂啃的娃娃掉在地上:“小悠儿,你现在就开始月事的暴躁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
“二叔,这个姐姐是谁?好凶,跟娘一样凶。”小娃娃约摸三四岁,生得唇红齿白粉嘟嘟的,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可爱得是一塌又糊涂。
“二叔?”
胡悠和沈棠齐齐一愣,正想问,眼前忽地一闪,接着便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语速极快:“小兔崽子你又不是属狗的,怎么鼻子比狗还灵?隔那么老远就能闻到二爷的味儿不成?不打声招呼便跑了来,故意想要吓死你老娘我是不是?!还有,居然敢在外人面前说我凶,皮痒了吧?”
白朔笑嘻嘻地护着苦了一张脸的小娃娃:“柳老板,安儿跟我这叫心灵感应,我一来,他立马就能感觉得到。对不对呀,安儿?”
小娃娃连忙将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原来你就是老板娘……”胡悠两眼发直:“居然这么年轻漂亮……”
柳老板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容颜美艳风姿绰约,若不是言行举止处处透着精明爽利,真让人难以相信她便是一手建起这诺大‘听音阁’的幕后之人。
“这位小嘴极甜的妹子便是近些日子颇具名气的胡姑娘吧?果然是个标志的可人儿。”柳老板笑着歪头打量了胡悠一番,又转向正毫不避忌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猛瞧不已的沈棠,面不改色盈盈下拜:“承蒙小侯爷赏光,招待不周万望恕罪。”
沈棠连忙收敛了心神,虚扶一把:“柳老板太客气了。”
白朔嘿嘿一笑:“维扬,能见到柳老板,也算你不虚此行了。如何,有比较才有鉴别吧?”
小娃娃好奇:“二叔,什么和什么比较啊?”
“假小子和真女人之间的比较呗!”
胡悠掏出扇子砸将过去,沈棠局促干笑,柳老板则伸手将娃娃拎过来:“没正经的,离我儿子远点儿!胡姑娘别理他胡说八道,你哪里像假小子了?我还不是一眼就能瞧出你是个女儿家了!”
白朔不怕死的又加一句:“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你这双阅人无数的慧眼啊?”
胡悠却没搭理他的存心挑衅,而是恍然大悟般的咬牙切齿:“那个王八蛋,一定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就算一眼看不出,抱了那么久也该明白了,根本就是成心耍我,妈的!”
“抱?!”白朔大惊失色跳了起来:“什么意思?谁抱你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活的死的……”
“我差点被人占了便宜,你说呢?”
“那人是瞎子吧……”
“……我先把你变成瞎子!”
白朔捂着脸往桌上一趴,放声哀嚎:“完啦完啦!我宁愿瞎了,这样就不用去看苏疯子那张吓死个人的铁锅脸……”
胡悠发飙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狂摇:“不许说我小舅舅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