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狄籁人才会如此渴求他的垂怜。
“王,请随意取用我们的力量。”商犹谦恭地半跪在地,无视了尖石割破他衣衫和皮肤的危险,只专注望着6枚神色不愉的面庞,“我们曾受过谢尔路的赐福,请让我们……”
“都说闭嘴了!”
6枚被他吵得烦躁不堪,翠绿色的眼瞳都像烧火似的。
必须拿下。
他打开瞄准镜,开始瞄准老狮王的头颅。
必须拿下这群狮子。
为了狄籁,为了自己,为了证明他不是无用的娇气包。
6枚紧咬牙关,长久未曾抚摸枪械的双臂不禁颤抖起来。
冷汗从他额上渗出,明明晴空万里,他却无端感到积郁的乌云正在他的头顶筹谋暴雨。
四肢寒。
为什么会害怕?
他可以做到、他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6枚。”6惟秋的嗓音蓦然响起,6枚身体一震,食指不自觉扣动扳机。
子弹立刻穿空而去,燎开老狮王的鬃毛,与它的身体紧紧掠过。
6枚心知不好,立刻调整角度连射三,抢在狮群戒备之前,他的子弹更早一步袭向老狮王和它的对手雄狮。
补射的三子弹角度都很精准,穿肉声先后传来,子弹们无误穿过了老狮王的颅骨。
狄籁人在商犹的指挥下,立即用巨石堵住狮群退路。
此时它们身居谷底,便如瓮中之鳖,只等6枚的子弹一颗颗收割性命……
“6枚!”6惟秋也察觉到了6枚心中微妙的暗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在狩猎?”
6枚定了定神,继续瞄准另一头年轻雄狮:“是。”
“林逾到了。”
6枚的动作再度一僵:“林逾?”
“他们来狄籁找你。”
6枚卸下射空的弹夹,迅更换子弹。
瞄准镜里的狮子一头接一头倒在地上,可他的视野竟不自觉变得模糊,一阵热气上涌,眼眶无端酸疼。紧接着,他听6惟秋问:“你该不会是在狩猎罗布喀什狮群?”
鲜血溢满河滩,只剩几只莽撞幼狮在山谷里横冲直撞,它们好不容易找到偷袭者的方位,可是稚嫩的肉爪根本无法攀上岩壁。
6枚正想应声,6惟秋却立刻扬声:“撤退!”
……撤退?
6枚茫然地挪开眼目,用肉眼看向谷底。
他擦干净莫名其妙的眼泪,眼前清明,这才定睛望去。
最先倒下的老狮王的腹部仍在微微鼓动。
它的脊梁上下起伏,还残存着一口呼吸。这本不是奇怪的事。
但它紧接着用四肢撑起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