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乔霜十八岁生日的那晚,他跟季和躲在房间里偷偷接吻的时候,沈照告诉孟有期自己捡到了卧室的钥匙,但其实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他是把私配的钥匙拿过来了。
至于下排的柜子里,都是他这些年来搜集到的乔霜的私人物品,有睡过的旧床单、卖废品的小学课本、婴儿时期的小衣服、踢到秃毛的毽子、参加学校比赛的书法作品,都被他视若珍宝地收藏了起来。
而乔霜送给他的礼物都放在右侧的柜子里,离沙发很近,方便他随时拿出来摸一摸。
他最喜欢的是乔霜亲手给他折的星星,一百个纸星星被放在透明的塑料罐里,他经常拿出来看,这些年过去了,早就认识了每一颗星星,能凭它们不同的折叠特点区分出它们。
这是连季和都没有的礼物,独属于他,是乔霜为了祝福他恢复健康送给他的礼物,每一颗都蕴藏着满满的心意。
沈照疲惫地坐进柔软的沙发里,从柜子里取出罐子抱在怀里,隔着罐身一下下地抚摸星星,这个罐子不是当初乔霜送给他的那个,而是换成了玻璃罐,不然这么多年早就被他摸坏了。
“霜霜。”
沈照抱着罐子自言自语道:“我今天很累。”
他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叫乔霜的小名,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他都是叫他“乔霜”。
尤其是在乔霜与季和交往后,他更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乔霜就不会那么亲近他了。
“但我想你现在应该跟季和玩得挺开心的,这样也不错。”
“你们更进一步了吗?”
他当然知道季和差点从裤兜里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好在他对这一天的到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至于当场失态。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不敢打开别墅的监控。
他害怕自己会看到那些不该被他看到的东西,纵使乔霜从来不曾属于过他,他也不想看着他被季和占有,沉沉浮浮的,露出那种迷蒙的、快乐的、香艳的神态。
他一定会因此而崩溃。
沈照将罐子抱得很紧,身体下陷得很深,像是跌入水里,他感到呼吸困难,却不想坐起来。
直到一通语音电话唤回了他的意识,他拿起手机一看,瞬间怔了怔,是乔霜打来的。
“……乔霜?”
沈照接通语音,将自己颤动的呼吸压得很轻,故作平静地问他:“怎么了,别墅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这里很好,下午我跟季和在游泳池里游了几圈,我们都很满意。”
乔霜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的,显得很温柔:“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你不是和阿姨在一起么,我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有没有被阿姨责骂或是惩罚。”乔霜说,“阿姨对你太严厉了,你不要什么事都听她的,要是你待得不舒服就快点走吧,我不想你留在家里受气。”
沈照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暖,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我不在家,我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那就好。”乔霜松了口气,“你别委屈自己。”
这是乔霜那边忽然插入了季和略显委屈的声音:“你看吧,我就说他肯定不会待在家里的,你在和你男朋友约会呢,能不能不要总是惦记着别的男人,多看看我啊。”
“对不起,我就是太担心沈照了,一会我就过去陪你。”
乔霜软软地哄了哄季和,钻进他怀里蹭他的脸,把他哄得高兴了,继续对沈照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别忘了后天再和正延他们一起过来呀,大家也有一阵子没一起出来玩了。”
“好。”
沈照挂断语音,望着玻璃柜里的钥匙看了一会,忽然起身从里面取出了几把备用的别墅钥匙,打车直奔别墅。
他现在就想见到乔霜。
40
沈照家的别墅在近郊地带,环境很好,但位置偏僻,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沈照没有告诉乔霜他们自己会过来,悄悄地用钥匙开了庭院的大门,走到落地窗前向里面看了一眼,确认他们都不在客厅,才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没开灯,但电视还开着,遮住了沈照开门的动静。
他把自己的鞋放在屋外,只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成了一抹幽灵,而幽灵正在悄无声息地入侵着鲜活的人类世界。
他摸着黑在一楼转了一圈,没发现乔霜与季和的人影,就继续往楼上找。二楼的走廊灯全都开了,证明他们两个应该就待在这一层的某个房间里,沈照走得愈发谨慎了。
“哗……”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还有季和轻快的歌声,唱得一如既往地烂,跑调跑得沈照根本没听出他唱的是哪首歌。
过了一会,季和擦着头发出来了,穿着宽松的背心和沙滩裤,露出修长紧实的四肢,像一头漂亮的猎豹。
他一出来就兴高采烈地叫乔霜:“宝宝,你换好了没有?”
“……好了。”卧室里传来了乔霜害羞的声音。
季和像只热情的狗狗扑到门边:“快出来给我看看,我都惦记好久了。”
卧室的门打开了,乔霜满脸通红地走了出来,拽着堪堪盖住屁股的裙摆:“好短啊,你怎么把它改得这么短……”
他出现的这一刻,季和与沈照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眼中只映着他的身影。
乔霜穿的是一中的夏季制服,但和平时不同的是,这是女式制服,做成了水手服的款式,上衣是白色的,下身是深蓝色的百褶裙,原本及膝的裙摆被裁剪到了大腿根的位置,露出雪白的大腿,黑色的半筒袜包裹住一半的小腿,勾勒出纤细美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