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泡好两杯茶到会议室,大红袍的香味飘满整个会议室。
杨昌盛五十二岁,表面上对现任妻子深情至极,三代同堂很幸福,私底下情人众多。
最近他和分公司新上任的秘书打得火热,对方年轻,有活力,让他这个半百的中年人也活得后生,聊天的时候多了很多可爱的表情包,尝试各种年轻人喜欢的事物。
“我不喝茶,帮我换杯咖啡。”杨昌盛最近在尝试黑咖啡,谁让小心肝喜欢。
助理应付得心应手:“抱歉,杨经理,茶水间的咖啡机刚好坏了,新机订购了还没有送到。”
杨昌盛还想着说什么,杨老太爷拿起茶杯抿一口,说话:“你过来喝咖啡还是谈事。”
杨昌盛收声了,默默地接受了大红袍。
在杨家,杨老太爷专政独权,好似大清未亡的皇帝,所有人都怕杨老太爷,他的一句话决定了老宅里所有人的来去生死。
专断独裁到如此,除了杨则惟没有一个人离开老宅,住在杨家老宅是身份的象征,证明他们是人上人,在上层圈子呼风唤雨。
杨老太爷偏心,永远都偏向那位天之骄子,亲情冷漠的长孙。
二房和三房不甘心,唯有搭上一条船,努力撞向那艘游轮。
杨老太爷老了,听不了忠言逆耳,温柔的枕边风说着外面的流言,翅膀硬了翱翔天空,当了一方霸主,不过也要看看谁给的翱翔机会。
“你已经将近两个月没回老宅,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杨老太爷执着于杨则惟回老宅,老宅是他掌控权利的地方,杨则惟回老宅,证明长孙还受着他掌控。
杨则惟彻底接手泰弘之后,里里外外清理了好一些老太爷的旧部,如今的泰弘由不得杨老太爷说话。
老宅是杨则惟好心留给这个风烛残年老人的一个梦。
杨则惟说:“很忙,没时间。”
杨老太爷冷哼:“在忙些什么。”
杨则惟对此心照不宣:“你不是知道吗。”
泰弘刚接手项目,老太爷第一时间让他带上二房,他身边的眼睛不算多,杨则惟有心留了几只眼睛在公司。
杨则惟身上的掌控欲和行为作风一部分来自于杨老太爷身上,从小在大染缸里,在书房看多了一声令下一个鼎盛的公司轰然倒塌,一只手搅弄风云。
杨则惟没有彻底长歪多亏了姜女士拜得菩萨,吃得斋多。
杨老太爷双手撑着拐杖,双目浑浊地盯着杨则惟:“如今我不插手泰弘的所有事,但是,你二叔,三姑,堂弟都在泰弘,你不能一家独权,惹人非议。”
人越老越善良,杨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手足,如今叫杨则惟留生路给其他人。
“泰弘一向讲究公平,谁有能力谁担任,各司其职,我也并没有一家独大,泰弘上上下下这么多地方,我还不至于一口吞下。”
杨则惟在老宅给死去的奶奶一个面子,勉强当了一个听话乖孙,但在公司,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杨老太爷敲了敲拐杖:“能力?你宁愿要一个刚在港开了没几个月的分公司也不要你二叔,你和我说说这个后生仔有什么过人之处。”
杨则惟知道他说的是谁,现在没必要谈开牌,会有这么一天,但主导人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陶年比任何人都优秀,拿到和废物二叔比,杨则惟觉得降低了陶年的level。
杨则惟说了一个所有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他比二叔年轻。”
“……”杨老太爷用拐杖敲着会议桌,胸膛起伏,气得不轻,“你只死仔!”
杨昌盛连忙起身安抚,还没有拿回公道,可别这么快倒下。
“父亲,别气,阿惟讲得没错,我老了,是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杨则惟尊老,见到杨老太爷情绪起伏大,叫人拿了一盒速效救心丹进来。
杨老太爷怒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以貌取人,还有,你和霍家是怎么一回事,你至今没带过人回来让我看一眼,如今又说你和霍家小姐散伙,公事已经让我不顺心,你的婚事还要我操心,你几时可以让我抱曾孙。”
这辈子都没有这个可能,除非陶年可以生。
杨则惟相信如果他此时说了这句话,一瓶救心丹全灌下去都没用,应该立即送医院,进抢救室。
“公事你可以不操心,日日在老宅享天伦之乐,婚事是我的私事,我和霍家小姐至此至终没有任何关系,几时可以让你抱曾孙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
他和陶年才是三十,如果过了十年二十年,科技允许的话,说不定男人可以生孩子。
杨老太爷不知道杨则惟在想些什么,但这句话的确是在挑战作为一家之主的底线。
杨老太爷放权还没有到无法决定自己是否有曾孙的地步,有人有物,今晚就可以给他造一个曾孙出来。
“杨则惟,你知道我放权给你的一个条件是结婚生仔,如果你敢违抗我,我可以将泰弘收回来。”
杨则惟想到藏在办公室里的人,很确定地对老太爷说:“我没有说过不结婚,我想结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个,不是多个,父亲杨昌茂言传身教多少有些作用,杨则惟也没有被杨家这个大染缸染上色。
杨老太爷听到杨则惟的话暂时放下心,但依然拍案而起:“我不管你要一个还是十个,你要带人回来让我过目。”
杨老太爷是满意霍晓悦,霍家门当户对,要是别家,如果杨老太爷不满意,他是不会让人进杨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