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站在离他将近一米的地方,不远不近。
杨则惟转头看着陶年,在昏暗中,双眸宛如紧盯食物的饿狼,如果陶年往后退一步,他必定上前撕碎这个人的衣服。
药物没有发挥作用,又或者说在陶年面前起不了作用。
陶年依旧无法感受到对方的情绪,直觉告诉他杨则惟很危险。
可陶年还是上前了,吸烟区顶头有监控,他这个地方不是盲区。
陶年往前走的举动取悦到杨则惟,无言中安抚了即将喧嚣而拥的情绪。
杨则惟转身面向陶年,没吸烟又好似吸烟了一样,眼神变得迷离。
他抬手抚摸着陶年的下巴,像对待珍宝一样着迷,没有继续往下,温柔又克制更痴迷。
“你要听我的话,我才会乖乖听你的话。”
杨则惟一直陪陶年演戏无非是因为陶年配合他,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所作所为,陶年很聪明,懂得让利益捆绑他们。
利益至上,在一切不可控面前,利益是最单纯的东西。
杨则惟拆开烟盒,拿出一支烟放进陶年嘴里,中指抵住下唇,食指和拇指捏着烟闯入微张的牙关,指尖沾上了白丝。
陶年如同一个精致的树脂人偶,被人为所欲为。
杨则惟轻笑了一声,单手打着打火机,垂眸认真帮陶年点烟。
滋滋的火声,烟草点燃后的焦味,烟雾随着顶头的中央抽烟机往上飘。
两人隔着烟雾对视,什么都看不清却看出了对方的欲望。
幽幽的,深不见底。
杨则惟咬着烟靠近,熟练地低头,烟头相对,两只烟纹丝不动。
微红的亮光随着呼吸而动,杨则惟的烟借火成功。
两烟相碰又相离,如同接了一个缠绵的吻,烟丝交缠,无形却不肯脱离。
陶年沉默地抽烟,杨则惟安稳地站在他身边。
“我不生气了。”杨则惟如实告诉陶年自己的真实心情。
陶年咬着烟含糊道:“没人关心杨先生的心情。”
所有和陶年相熟的人都不喜欢陶年公事公办生疏的语气,听得人心里有股气,却无处宣泄。
杨则惟也不想被别人关心:“我亲手卷的烟怎么样?”
陶年已经闻到不同寻常的烟味,朝烟灰缸上点落烟灰。
“一般。”
杨则惟笑笑不在意:“我这个学生没从你身上学到十分之一,是老师你的失责,你没有用心教。”
两方都有责任,当初学习的人搅得教的人无法用心,人的心又岂能三心二用。
陶年按灭卷烟,身上沾染上淡淡的烟草味:“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杨先生。”
杨则惟没有任何动作,双手撑着栏杆,眼神看着玻璃上离去的背影。
如好友相伴出来抽一支烟:“晚安。”
陶年脚步一顿,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