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
陶年眼神还没聚焦,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抵到冰凉的椅背上,前面的人是洪水猛兽,让人避之不及。
两秒后,陶年眼神聚焦半仰着头和杨则惟对视。
两人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无言地瞪眼睛比赛,路过的护士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杨则惟刚抬手,陶年猛地扭头,率先移开眼神。
杨则惟并没有尴尬,继续他的动作。
指尖触碰发梢,发梢触碰指尖,不知是谁更小心翼翼,双方僵持了一秒,头上黄白色的狗毛被风吹了下来。
杨则惟收回手,隔了陶年一个位置坐下来,仿佛病房里是他的亲人一样,关心问候。
“奶奶没事吧。”
陶年听到杨则惟的话皱了皱眉,没回话。
这里不是杨家的地盘,但以杨家的势力,杨则惟未必不清楚陶家的事。
杨则惟看到陶年戒备的模样反倒靠着椅背,一脸轻松。
“今天早上我开车经过路口,看见奶奶不小心跌倒,我下车把她扶起来送医院。”
“哦。”杨则惟像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看向陶年,“顺便捡了台手机,屏保是只矮脚狗。”
程添在陶年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从魔都飞回来,对陶年正式面诊。
不面不知道,一面吓一跳,一晚上过去,陶年各种数据趋于正常水平线。
程添拿着数据表陷入了沉思,要不是手机上还有昨晚的通话记录,他都怀疑自己昨晚听错了。
莫名的语序混乱,莫名的亢奋,莫名的低落,莫名的反社会,最后莫名地消失了。
现在这一场面诊似乎都有点莫名其妙。
程添久久不说话,陷入沙发里看着他的陶年关心自己的心理状态:“我是不是又严重了?”
病人关心自己的病情是一件难得的事。
程添抬头看他:“没有,数据很稳定。”
陶年“哦”了一声,继续等着他说话。
程添尊重病人,提前询问对方的底线:“昨天晚上见的那个人,我们能谈谈吗?”
他没提杨则惟的名字,怕病人产生应激。
陶年语气平常,反倒主动说出这三个字:“杨则惟?可以。”
程添留意到陶年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看似正常实则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程添起身把室内的白炽灯调暗,并开了一盏暖光灯,让问诊室变得尤为温馨,从而降低病人的敏感度。
在程添转身坐下来的瞬间,陶年看向那盏暖光灯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和他多久没见了。”
陶年逐字逐句说得有些慢:“不太记得清楚,大概七年还是八年,好像从大四那年我们就没有再见过。”
“期间你知道或者听过他的消息吗?”程添轻声问道。
陶年眼神飘在桌上的纸杯上:“没有,不知道也没有听过。”
程添不太相信陶年所说的话,他知道陶年不太上网,除了基本的联系社交软件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