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不可觉得舒展一下,随后看上女子的脸:“是兴安大早上去成衣铺买回来的,料子粗糙,你先将就着穿。”
闻言,孟元元手里摸了下斗篷料子,柔滑的缎面,暖和的内衬,这还粗糙?
“走罢,去看看。”贺勘道了声,遂侧着身子从孟元元身边过去,先一步到了甲板上。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身高腿长,烟青色斗篷随着动作而轻摆。
孟元元跟了出去,拢了拢斗篷,娇细的身躯
整个罩在斗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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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元仰脸,刺目的阳光晃得眼睛半眯:“他们折了这么些人,会不会回来报复?”
“不会,贼子们又不傻,昨晚的事情已经让他们知道,西面的那些仓库,私底下早就联了手,他们得不到好处。”贺勘伸出左手,托上孟元元的手肘,稳着她走上跳板,“小心,跳板上有冰。”
经此提醒,孟元元才现脚下刚好踩着一层薄冰,大概是谁不小心洒了水冻结成的。
她心中还有件事很担心,就问:“昨晚上死了人,郜家会不会吃官司?”
“按理说不会,郜家人是抵抗贼匪。大渝律典中明确记着,强行入户抢掠者,本家抵抗至对方死,当属无罪。”贺勘耐心解释,干脆也就没收回手,同人一起下了跳板,“再说,那些贼子本就十恶不赦,是官府通缉之人,死有余辜。”
两人上了码头,几步外停着一辆马车。
孟元元知道贺勘熟知律典,他说没事是可信的:“仓库后面的那个贼子呢?”
到底那个才是重要的,那个贼子死在贺勘之手,可他明年要春闱,如此手里有了人命,会否有麻烦?科考严苛,总会有专门的官员调查考生们的过往。
果然,贺勘脚步稍顿,似是在思忖。正当孟元元以为事情很棘手的时候,他笑了笑。
他眼睑微垂一点儿,眸中深沉化开一些,对着她道:“我是为救妻子,天经地义之事,没人能说什么。”
孟元元怔住,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
“不用想了,”贺勘看着她认真的脸庞,有种想捏她脸蛋儿冲动,“不会影响我的春闱。”
“哎哟!”
忽的一声惨叫,打断了两人的说话,看过去,却是兴安滑到在跳板上,正急忙慌的爬起来。
他捂着腰到了码头上,站到贺勘身旁:“公子,我方才差点儿掉进江里。”
“我看掉进去挺好。”贺勘扫了人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兴安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明明在甲板上的时候,他还看见贺勘在笑。
“少夫人,公子他怎么了?”兴安叹了声,怎么感觉最近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公子看他就是不顺眼。
孟元元也不知道,只说人摔到了,不要乱动的好。兴安也听劝,跟贺勘说了声,自己回到了船上。
马车一路到了郜家的仓库。
两扇倒下的大门,正有木匠在修。院儿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整理着昨晚留下来的狼藉。
屋内,贺勘和郜居清楚的解释了昨晚的事。后者情绪很平静,毕竟贼匪不选择郜家仓库,也会选择别家,这一番争斗还是难以避免。
郜居是个讲道理的人,觉得能根除匪患,什么都值得。始终长久的安宁,那才是最重要的。
孟元元在外面和郜英彦说了关于穆课安的事,后面也进到屋里来。
对于她昨晚上的所作所为,郜居是赞不绝口,但是也严肃的告知她,以后不许做这种事。
“知道了,”孟元元浅笑着应下,接着说起了另一件事,“阿伯,这两日我表哥穆课安会过来家里看你。届时你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先回权州。”
屋里一静,郜居和贺勘俱是看着门边的女子。
只见她不急不慢的解释道:“红河县还有些事没处理干净,要回去一趟。”
郜居哦了声,不好过多过问,只道声知道了:“我也许久不见他了。”
从屋里出来,贺勘几步追上孟元元:“元娘,适才你说的是真的?”
她说她要会红河县,和他一起。!
()雕只是为了引蛇出洞。码头这处地方,一直藏着贼匪的眼线,做给他们看的。”
“广南东路?陈都头也知道?”孟元元也没想到,他做了这样完全的准备,好似操纵棋盘的掌控者。
贺勘笑得更开,看似心情不错:“陈都头也不知道。”
孟元元坐着,她很少见他笑,就连牵强的扯扯嘴角都难得,而他今晚总在笑,明明手臂差点被贼人砍断。是因为他铺陈的计谋成功而高兴?
“是这样,”贺勘慢慢收敛笑意,注视上女子清亮双眸,“说南洋名贵木雕,陈都头才会重视,最后也会把这些东西给我找回来。一般的,怕他们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