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娶妻,娘别说了。”
侯夫人一怔,随后直接哭出声来,骂着他的不孝,几欲晕厥过去,好歹被婆子们扶进屋去。
宁周候得知后,气冲冲拿着藤鞭出来,狠狠抽打着祁肇,直将他打得浑身伤痕……
再醒来的时候,祁肇是在自己的房间,稍稍一动,就会扯动身上的伤口。
他从床上下来,面色难看,整个人因为热而脚步虚浮,白色的中衣印出新鲜的血迹,再难看出一丝风流倜傥。
“咳咳。”祁肇走到墙下,在看到墙上的画时,脸上有了笑意。
画轴平展的挂着,上面绘着一个俏丽的美人,简单的衣裳,乌黑的头只挽了个辫,身后背着一个竹筐,巧笑嫣然。
看着,竟是真人大小。
“惜玉。”祁肇唤着这个名字,手指伸过去描着画中人的眉眼,神情柔和,“回来好不好?我很想你。”
下一瞬,他皱了眉,因为自己手指的伤口,抹花了画中人的脸。
“我帮你擦擦。”他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为话中女子擦拭。
()他像抱着真人那样抱着画,而画中人手中含着笑看他,就像他是她最深爱的人。
宁周候进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火冒三丈。大步上前来,一把从祁肇怀里扯过画来。
嗤的一声,画卷撕为两半,美人的脸在宁周候手里变了形,像是在哭泣。
“把她还给我!”祁肇双目圆瞪,身形摇摇欲坠,双膝一落跪去地上,“父亲……”
见此,宁周候更加气,指着地上的儿子:“混账东西,你着魔了罢!”
说着,手里三下两下把画撕了个粉碎,随后一把纸屑朝着祁肇兜头砸下。
祁肇彻底僵住,徒劳的看着满地的纸屑。
伸手从地上一片片的捡起,他试图重新拼凑起来,只是画已经碎成千万片,那还可能复原。
“咳咳……”他胸口很不好受,火烧一样,身形不禁弓起,最终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眼前一黑,祁肇栽倒下去,昏倒在一片狼藉中。
。
三湾镇。
尽管是异国他乡,可是该有的年节氛围一点儿都不少。
一大早,惜玉就被邱娘子支出来,让她去纪家店铺里,和纪景对什么账目。
武元正现在经营海上买卖,自然和纪家有些生意往来,年底了算算账也是应该。她只负责过来对账,银钱还是纪武两家交接。
进去纪家商铺的时候,纪景已经在了,正和掌柜商议货船的事儿。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脸上明朗一笑:“阿惜,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来看。”
惜玉过去,站在柜台边:“纪少主。”
随即也看到了柜台上的两包点心,外包的油纸上盖着红印,却是权州最有名的那家点心铺。曾经,孟元元也给她买过。
“我不太吃这些,你回去的时候带上罢。”纪景道,低头看着惜玉手里的账本,“就是这些?”
惜玉嗯了声,双手抬起,把账本送去给对方:“你看看对一下。”
渤泥国没有冬天,一年里都是单薄的衣裳。惜玉也是,平时都是简单的衣裳,这才一抬手,便露出了手腕的伤痕。
她蹙了下眉,很想去遮住。往纪景看过去,他好似也注意到了双腕上的伤痕。
正在她想干脆把账本放柜台上的时候,突然听见对面笑了一声。
是纪景,他把自己的袖口一撸,随之抬起来给惜玉看:“瞧,和你伤在一样的地方。”
惜玉看过去,见着纪景的手腕上也有一道伤痕,看起来比她的还明显。
“小时候爬墙,摔到了,留下了这条疤。”纪景说着,若无其事的接过账本,“手腕这里,总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你以后小心。”
他在前面走了几步,伸手撩开门帘:“到里面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