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时候,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温润的时候,又如同丝丝春风拂面。
似乎离他越近,越觉得他遥远。
男人轻轻拭去她脚板上的泥土灰尘,末了,才拿起瓷瓶,拧开盖子,将里面的灰褐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在她脚后跟的伤口上。
一阵清凉蛰痛感瞬间袭来,蔚景痛得瞳孔一敛,轻“嘶”出声。
男人抬眸瞟了她一眼:“痛吗?”
蔚景咬着唇瓣点点头。
男人轻嗤:“我以为你不知道痛。”
“你——”
“别动!”
男人沉声。
蔚景一震,连忙微僵了身子。
车厢内一下子变得静谧下来,连外面的喧嚣,此刻似乎都隐匿不见,只能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一下一下。
记得以前,夏日的时候,她热得受不了,就喜欢赤着脚走在宫里的汉白玉地面上,每每被母妃看到,都会痛骂一顿,说,女孩子家家的,脚只能给未来的夫婿看,哪有这样不顾形象的,亏得还是个公主。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不在意这些,可是,不知为何,今日让一个男人这样握着,她还是浑身的不自在。
想想,人生真的很可笑,她曾经倾心的男人是锦弦,她嫁的男人却是夜逐寒,而她的身子给的却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怎样混乱的人生?
微微苦笑,目光落在男人修长的大手上,眼角余光触及到他手中的小瓷瓶,她一怔,细细睨了睨,发现瓷瓶上面似乎又是新的图案。
她想起她那里还有两个,一个是他给她擦手的,一个是他给她擦脸的。
“你怎么有那么多好看的小瓷瓶?”
男人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掠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不回答,她撇撇嘴,也不再问。
将两只脚后跟都涂好药,又拣了刚才身上拆下来的干净的布条仔细地将其包扎好,男人将瓷瓶递给她:“回府以后不方便,你自己擦。”
蔚景怔了怔,伸手将瓷瓶接过。
许是被他握得太
久的缘故,瓷瓶竟是温热的,蔚景低头,看着上面精致的图案,指腹轻轻摩挲。
“没有铜镜,你可以梳妆吗?”
男人低醇的声音骤然响起,她怔怔回神,见男人将装着饰品的包袱拉到了她面前,这才想起,自己还是男人的公子髻呢。
“可以!”
将瓷瓶拢进袖中,她抬手拔了发顶的冠玉,顿时,满头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倾散下来。
她勾头在包袱里找木梳,忽然觉得男人的目光盘旋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却发现男人正望着车厢的一角,哪里有在看她。
拿着木梳快速梳理了一下发丝,她挽了一个早上出门时一模一样的发髻,末了,又动作利索地将耳环、手镯等饰品戴上。
做完这一切,她刚想说,没有面皮怎么办,男人已伸手将什么东西递到她面前。
她垂眸望去,正是一张面皮,而且正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戴的面皮的模样。
又重新做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