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而後起身穿好衣衫,將房門打開,「哎,那老頭兒!」
前面忙著往木桶里倒雪的管家回過身來,瞪了她一眼,「回屋去,別以為沒人看著你了你就亂跑,這府里可不是你們村兒!」
什麼主子什麼仆,這管家老頭對她說話向來沒客氣過,所以小雙也不客氣。
「老頭兒我問你,你們家冷大人是不是夏時節身上的疹子幾乎不起,就算起了也不嚴重捱的過去,冬日裡呢就越發頻繁,每每一發疹,又痛又癢,一抓就破,破了便化膿,吃幾日藥勉強壓的住,但過不久又會犯!」
管家老頭直起身,上下打量她,「小丫頭知道的倒不少。」
「起時,那疹子是不是還會冒白尖兒?」她又問道。
「這病你見過?」管家老頭微有側目。
「何止是見過,興許我還治得了呢,」小雙雙臂抱於身前,倚在門框上輕飄飄說道。
「吹牛吧你,」老頭隔空指了她一下,「宮裡的太醫都治不好的病,憑你個丫頭片子治的好?」
小雙一撇嘴輕笑一聲,「宮裡的太醫有什麼了不起啊,你難道沒聽過土方治歪病嗎?以前我們村子裡的土郎中不知道多厲害呢,專治亂七八糟的病,若真比試起來,宮裡的太醫興許還比不上呢!」
管家老頭懶得理她,全當是在吹牛,盛滿一桶雪之後,匆忙離開了。
隔了不過一個時辰,小雙剛睡下,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唧唧歪歪自床上坐起,自身後抄起枕頭朝門口砸去,「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門前傳來老管家的聲音,「小姑娘,你快出來,有急事啊!」
無奈再次穿衣下地,此時天空已經露了魚肚白,打開門,只見老管家焦急道:「小姑娘啊,你先前是不是說你治得了我們家大人的病?」
眼見著這老管家的態度和先前判若兩人,猜想著前頭指不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才會跑過來找她。
小雙撓了撓耳朵,「你不是說我吹牛嗎,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丫頭,現在不是鬧的時候,你若真有法子,就過去看看我家大人,這次好像發起病來比以往都嚴重些,我也沒法子了,才來求你!」
「我看你也真的是沒法子,若不然怎麼會來找我啊!」小雙嘴快的,不肯饒人半分,這一點像極了她的嬸嬸,「走吧老頭兒,前頭帶路,我去瞧瞧。」
管家一見她應了,忙應下,隨之引著她出了園子。
二人頂著冷風一路來到前院三層的樓閣,於最上間見了滿屋子的人,還有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痛苦呻吟的冷長清。
才一進門,便見兩位太醫在一起交換心得,「方才安神藥已經灌下去了,安神藥中加了一些五麻散,能稍減些痛楚。」
「也是暫時的,待藥勁兒過了,又得疼起來。」
「。。。。。。」
見著連太醫都是這般說辭,小雙終於知道這管家老頭兒為何一開始對她的話不屑一顧,但轉頭又來拍她的門板。
這是打算死馬當活馬醫。
「丫頭,過來瞧瞧,你認不認得這病。」管家老頭站於床榻前,朝她招招手。
小雙大步行過去,稍一挺身,見著此刻冷長清身上被自己抓的慘不忍睹的樣子,下意識捂了口鼻朝後退去。
「怎麼樣,看清了沒有?」管家老頭一雙老眼渾濁,帶著星點期盼。
小雙不敢確定,再次朝前探頭細細瞧了,此時這人身上紅腫的厲害,身上連片連片的疹子,有化膿的血水沁出,臉上微腫,尤其眼皮。
這似曾相識的症狀,讓她點了點頭。
一見她點頭,管家老頭一對綠豆大的眼睜的圓了些,「你認得?」
「認得,」小雙雙手掌心在身側胡亂蹭蹭,指著冷長清身上道,「這在我們鄉下,叫『發鬼疹』,犯起來整個人都不人不鬼的。」
「那你可知道怎麼治?」
「我想一想啊,」小雙退離的床榻遠了些,一雙眼睛朝上翻著,一隻手抓了抓自己的發頂,細細回憶,「需得拿。。。。。。。」
瞧著她記的費勁,老管家忙自桌上取來紙筆,等著記方子。
裡面的兩個太醫不知這一老一在瞎胡鬧些什麼,卻對小雙方才所說的話生疑。
其中一人身形微胖的聽了小雙的話頗為不服,冷聲道:「我們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東西,一個小姑娘懂什麼!」
聽了此言,老管家執筆蘸墨的手微頓住。
「此言差矣,」稍瘦些的太醫還算客氣,雖言辭不似另一位那般直白,言辭間也隱隱透著對小雙的不信任,「敢問這問姑娘,師從哪位名醫?」
「我沒學過醫。」小雙直言說道。
「既沒學過醫,怎麼敢跑來給冷大人治病,你可知冷大人是什麼人?」稍胖些的指尖兒點於桌案上,字字句句敲打老管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瞧看的,老管家,你怕是老糊塗了!」
未等老管家解釋,?????小雙又道:「我是沒學過,可我見過,早年間我舅舅就得過這個病,是我們村子裡的土郎中給治好的,而且都沒花幾個錢。」
「土郎中。」胖太醫輕蔑笑笑,壓根兒不信。
「既你說,是土郎中治好的,那你且說說方子。」瘦太醫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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