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想的這般周全,冷長清當真覺著欣慰,那王家傲算朝中一員良將,是朝廷征戰亂軍的主力,派他前去,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自是最合適不過。
「是,臣這就下去安排。」冷長清接令,目光左右微動,直起身子又道,「此事因秦葶而起,也算是她惹了個大禍,不如就此將她殺了。」
冷長清一言,又將何呈奕的思緒拉到秦葶身上,何呈奕目珠稍頓,而後言道:「現在殺她還不是時候,待朕將該問的都問過,再殺不遲。」
「那那個叫小雙的呢?」
「那個小雙雖也不是什麼好物,可朕留著她還有用,你將人帶回去,一切如舊。」
聞言,冷長清心下明了,這是倆人哪個也死不了,「是。」
。。。。。。
南殿的門關的死死的,自厚重的殿門外,隱隱能聽到裡面兩個姑娘哭的悽慘。
殿中兩個姑娘跪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相互發泄著這陣子以來遇到的所有委屈。
待哭的累了,哭的痛快了,哭的連嗓子都啞了,兩個人齊齊坐在牆角,頭肩挨著一抽一抽的說著話。
小雙用好不容易保下的雙手緊緊懷著秦葶的胳膊委屈道:「秦葶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被那個偷狗賊關?????在他府里的一間小房間裡,整日的不能出門,也沒人理我。。。。。。」
「偷狗賊?」秦葶抬手擦了臉上的殘淚,「誰是偷狗賊?」
「就是剛才阿剩,」一著急,又口無遮攔的說出何呈奕舊時名,她嚇的忙改了口,「就是剛才皇上要砍我手時,站在那兩個侍衛身旁的那個人!」
意指冷長清。
「他,他是冷長清冷大人,你為什麼叫他偷狗賊?」
「就是你當初在村子裡時,有幾個人跑去殺你,後來我聽見動靜爬到梯子上往你院子裡瞧,除了屋裡的人,還有一個在外面把風的,」她坐直身子,聲音又大了些,「我跑出門去救你,當時我提著燈,往他身前一晃,他一見有人來便跑了,但是就那一下,我便將他眉眼身形看清了幾分,絕對是他,不會認錯的!」
「那天晚上,我想著若是喊有人殺人,怕是無人敢出來管,只能大喊有偷狗賊,前屋後院誰家沒被偷狗賊偷過,他們都趕出來抓偷狗的,這才將他們嚇跑了。」
冷長清偷狗賊一名,也由此在小雙這裡落下了。
「原來如此,因為我的事,真是讓你受委屈了。」秦葶往小雙身上又靠了靠。
「委屈倒算不上,但是我真的沒想到,那位竟然是皇帝,」小雙一撇嘴,每日都在為自己從前給他氣受而後悔,「自打他讓我入宮問關於你的事,而後就將我放在偷狗賊的家裡,吃穿倒是比從前都好,就是見不著你,我每日都擔心。」
兩個姑娘在一起說說心裡話,似乎能將一切不安與陰霾都驅散一般,不覺心情也都跟著放鬆了下來,「我也記掛著你,你知道嗎,我在行宮這段日子,我認識了一個姑娘,她的名字叫穀雨,跟我也很是要好,每次見著她,我都想到你。」
「你交了朋友了?」聞言,小雙身子挺的筆直,兩隻眼珠子瞪大了瞧她。
秦葶點頭,「是啊。」
「那你跟我要好,還是跟她更要好?」小雙又是一副質問的神態語氣。
秦葶笑起來,鼻尖兒眼圈還帶著方才哭過的紅意,「自然是跟你最要好,我與她相好,一個是因為她人不錯,更重要的是她有幾分像你。」
「這還差不多。」說罷,小雙滿意的笑了,兩個人的頭又貼在一處。
這場面就似從前在村里別出無二。
尚未展顏多久,南殿的門又復而打開,自外步入兩個宮人,見著牆角的二人,上去面無表情的將小雙拉開。
見此架勢,二人自要掙扎著不肯走,可到底兩個人也不是太監的對手,秦葶眼巴巴看著小雙被人架走。
「你們幹什麼啊,你們帶她去哪裡啊!」秦葶忙從地上爬起來抓握住小雙的手,小雙怕極了,一直不斷的喚她的名字。
直到出了門,秦葶被人攔下,眼見著小雙被人帶著越走越遠,還能聽到小雙喚她的名字。
她急的在原地直跺腳,想著該不會是何呈奕見她將該說的都說了就要將小雙殺掉。
。。。。。。
日光西移,於傍晚時天又陰沉起來,雲層壓的很低,空氣中漫著潮濕的氣息,似過不久,便又有雨雪降臨。
自小雙在南殿被帶走後,秦葶一直窩在二人先前齊坐的牆角處,內室的地上還躺著那隻被打碎的花盆,綠葉萎靡,將活不久。
秦葶的腳踝處被碎瓷片划過,上面有血漬透過白襪已經乾涸,顏色已然成了暗紅,傷口上的疼痛這才慢慢顯出,但秦葶不想去管。
殿內未燃燈,她獨坐此處,將自己抱成一個團,望著窗外風吹的樹影出神。
她不知接下來等著她的將會是什麼。
她只隱隱覺著,她似闖了很大的禍事,將她認識的每一個人都牽連其中。
自責,愧疚。
甚至想,或許她本來就不該逃,至少不該以這樣的方式。
正對面前的殿門被打開,一道修長筆挺的身影出現在殿門中央,聞聲,秦葶將埋在膝蓋前的臉抬起,哭了一下午,她眼睛腫的似的爛桃。
殿內黑暗,自何呈奕身後有宮人入門,將殿內燭火燃上,而後退出殿,將門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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