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這可是你的東西?」姜總管有意拉長了腔調指著地上那一攤問道。
秦葶一見是自己的包袱,頓時心頭起了火,心下頓覺明了,圓瞪著大眼質問前來的張淑婉一行,「你們憑什麼私自翻我東西!」
雖是一句怒言,卻也證實了這些的確是她所有無錯。
「你的東西,若不是我們見你行為古怪,還不知你私藏了男人的東西,宮裡的公公們穿衣可沒這樣式,瞧著倒像是侍衛所有,你自己不老實,跟侍衛私通,如今東窗事發,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張淑婉指著秦葶高聲說道。
僅憑一件男式短衫便能編造出這麼許多,分明了是想藉此機會將秦葶在眾人面前直接摁死,再不得翻身。
從前秦葶也僅覺著她們刻薄,倒沒想到竟暗藏了這麼陰毒的心思。
「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侍衛,這件衣裳是我自宮外帶來的,是我自己的!」
此時此地,無論她如何辯白皆是徒勞,這裡的人若是有意想治她什麼罪,僅憑這一件衣衫便足矣。
「你自己的?試問哪個清白女子會私自留存男子衣物,還是這般貼身的內衫,只怕你早和那個野男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張淑婉薄唇尖齒,句句刻薄。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姜總管陰陽怪氣說起,Q群524⑨零8一92每日更,肉文清水文本就惹了一肚子氣,入宮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次在這丫頭身上吃了虧,本以為這丫頭是什麼倔強性子,此下看來,原是早有情郎。
心裡立即起了火,說不上是酸還是怒,或是因得不到才有的不甘心。
他轉過身來,用僅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秦葶,原來你是為你的情郎守貞呢,別不識抬舉,在這行宮裡,我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現在鬧成這樣,唯一能救你的只有我,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跟我是不跟?」
他離的太近,口氣撲在秦葶臉上,讓人反胃,秦葶用力別過眼去,一個憎恨又不甘的白眼已經說明一切。
「好,好好,」姜總管冷笑起來,身子挺直,隨之聲調高揚,「來啊,應雜司的宮女秦葶觸犯宮規,與侍衛私通,拉下去當眾亂棍打死!」
正如姜總管所言,他若是想治誰的罪,甚至不用任何證據,隨意便能了結一個宮人的性命。
眾目睽睽之下,秦葶被拖到院中,面朝地背朝天被架在長椅上,有太監舉了厚重的長板在一旁等候,只待一聲令下,便可行刑。
姜總管則命人拉了椅子正居階前,冷眼瞧看如同在砧板等人魚肉的秦葶。
張淑婉等人更是站於階側最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她們倒要看看,這年輕如玉容貌姣好的姑娘,一會該是如何血淋淋的死在這裡,死在她們眼前。
折騰了這麼一場,秦葶髮髻凌亂,額前有碎發散落,她面無血色,唇色霜白,無力被人按在長椅上,自她的視線看去,能看到院中錯落站著的人腳,還有她眼前「鐵證如山」的烏藍色衣袍。
那件屬於阿剩的衣衫。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一直心念要拿給阿剩的衣衫,最後無人可送。她捨不得丟棄並非全然因為節儉,更是潛意識裡不捨得丟她過去兩年間與阿剩所留存的美好。
即便在她心裡,阿剩早就死於端午後七夕前,可那兩年有他所陪的安寧,是她如何也放不下的,更是她生命里為數不多的歡快時光。
那件衣衫,就如同她與早已不見蹤影的阿剩最後一物相連,而今卻成了她的催命符,且給她留了這樣一個不清白的罪名。
往後若有人提及她,提及這個被打死的宮女,緊隨她的便是與人私通。
如果從前,有人告訴她,她往後的人生會是這般歷經磨難,那她寧可死了,死在何呈奕派人來殺她的那個夜裡,至少那時,她心裡還有個人可牽掛,不至於到今日這般心灰意冷。
兩行淚水不爭氣的落下,滴滴砸在她面前的磚石上,綻開兩朵花,她於絕望中閉了雙眼。
院中不知何時飛來兩隻烏鴉,恰巧落在秋葉無幾的樹幹上,扯著嗓子叫了兩聲,姜總管尚未及下令,便見一小宮女匆匆自門外進來,在他面前耳語兩句,只瞧見高高在上的姜總管臉色一變,隨而顧不得院中這一攤,忙起身去相迎。
還未行至前院,便瞧著齊林帶著一行人闊步入此。
「齊大人,今日吹了什麼風,怎麼您親自過來了?」姜總管笑臉相迎,齊林是皇上身邊的人,是為宮中太監之,素日私下他們皆以大人為稱。
既他來了,便說明皇上也跟著來了。
齊林隨君來到行宮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應雜司找人,誰知風聲傳到他耳朵里,得知應雜司和花房鬧起來了,生怕出了大事兒,他便緊趕著前來瞧瞧,好在,來得及。
瞧了院中這麼大陣仗,齊林輕笑一聲,「喲,這是怎麼了,亂糟糟杵這麼多人?」
「回齊大人,有個不檢點的宮女犯了事兒,正要當眾受刑,小人也是為了給這些人來個警示,以防哪些不長眼的,步了這宮女的後塵。」
齊林目光一掃長椅上那人,自未多言,而是行至近前,有意高聲問道:「聽說應雜司的人都在這兒,我記著應雜司有個叫秦葶的,她人呢?」
聽到齊林直呼秦葶姓名,眾人目露浮光,腦子靈光的已然查覺此事有些蹊蹺,齊齊望向椅上秦葶,卻無一人敢多嘴。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