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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页)

極遠的天際似乎有悶雷聲聲,天色沉悶得仿佛一口大鍋扣在頭頂上。不知從哪裡來的風攪得庭院裡的枝葉亂顫,像是從地底下無端冒出來的張牙舞爪的惡鬼在索魂。

譚五月就事論事語氣依舊平穩,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我聽說有句老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家二爺性子倨傲,偏脾氣暴躁容不下人,在朝堂上本沒有幾個過命交情的朋友。先帝一去他也沒了靠山,死後連個幫著說周全話的人都沒有,所以……現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她抬眼望著遠處的一角斗拱飛檐,目光一瞬不動。

「撇開這些,皇家……還有內閣老大人們若真有心深究他的錯處,還用得著費心思找一個上檯面的理由嗎?」

高處的風向變了,各處暗藏的妖魔自然要聞風而動。

周秉為人雖然混帳些,但對景帝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早年還有些顧忌,後來就不管什麼髒名臭名都搶著往身上背,在民間和朝堂上的口碑敗壞的不成樣子。真要深究起來,樁樁件件都是擦著律法邊緣的大罪。

幫人脫罪與人說合……,插手科考安插親信……,私設公堂拷問犯人……

靳總管驚了一身冷汗,哪裡還坐得住?

果然是安心日子待久了就不知道死活,非要等別人把刀子架到脖子上才知道痛。他重重一拱手再不多話,飛快作別去處理雜事。

……既然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不能再心存一絲僥倖。

靳總管一邊沿著青石道急急往外走,一邊暗自尋思這位二夫人平日不顯山不露水,根本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看著好像木頭一樣板正呆訥的鄉下婦人,真遇著事兒的時候其實比誰都果斷,看事也比誰都看得通透,背脊樑比誰都挺得筆直。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位二夫人膽子太小沒見過世面,才讓大家提前做最壞的打算。哪曉得人家是深藏不露,在路上就已經把京城的甚至內宮的事兒估摸得差不離……

這才是大家主母的范兒!

實在是太可惜了……

靳總管心裡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感到惋惜。

若是二爺還健在,或是早早地將這位有見識有遠見的二夫人迎至京城,周家也不會煊煊赫赫過後只留一個空殼子,轉眼就落到如此青黃不接的窘境。

實話說也怪不得別人,好好兒的夫妻偏偏各地一方地住著,就是再多的情分也給磨沒了。

自家那位主子論起來行事英明神武,可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不大忌諱。

家裡那位庾姨娘不過是個青樓妓子出身,偏偏正兒八經被迎進門還生了庶子。還有仙人居的小萼姑娘,秋水樓的葵娘子,前門賣豆腐的小田寡婦……

可謂是紅顏知己遍天下。

那些蛇蛇蠍蠍的整天撒嬌賣痴,仗著自家主子的寵愛縱容整日耀武揚威,難怪二夫人不願到京城來,落到誰身上都得被擠兌。

到後來自家主子好像沒了拘束,乾脆破罐子破摔,越發放浪形骸,也讓自己的名聲臭得不能再臭……

天要亮了,迎面吹來蟄人的利風。

靳總管狠狠地啐了一口,覺得一張老臉被這股冷風颳得生疼。

他暗自琢磨,先不論好壞忠奸是非功過,周家主子是個好主子,活著的時候待自己恩重如山。

真要有什麼個萬一,總得想辦法讓這一家子老老少少日後有個吃飯睡覺的穩妥地兒,也算是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等人走遠了,一直老老實實跪在銅盆前焚紙錢的青年小心翼翼地的回過頭,輕聲問道:「娘,我還要跪多久啊,可不可以先起來吃一塊點心?」

青年長相隨父親生得極好,五官俊秀無匹,眼睛裡卻是一片童稚的天真。

一行人接到信兒時就立刻從江州府出發,水6並用緊趕慢趕半個月才到了京城,一下馬車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披上了孝服。

青年很少走這麼遠,也很少被要求跪這麼久,多少有點待不住了,表情很猶豫地朝外面張望。

譚五月幫兒子擦掉鼻子上不小心沾染到的一片紙灰,溫聲勸慰。

「你爹死了,你就是孝子,頭三天起碼要在靈前跪滿三個時辰,別怕有我陪在一邊。再等一會兒天大亮了,我讓人送糯米糕過來給你墊墊肚子。」

青年聽話的重跪端正,忍不住用手指摳著草編蒲團上一圈一圈的紋路,滿臉的迷惑不解,「他們說那裡頭睡的是我爹,他怎麼不到床上去?這裡頭冷得很,我剛才偷偷摸了一下好像還有冰塊兒塞在下頭。」

這個季節天氣易變,昨天還在飄雨今天也許就是個艷陽天,所以棺木下頭提早放了大塊的冰磚防止腐化。

譚五月望著一團孩兒氣的兒子,臉上沒有半絲不耐煩,耐心的解釋。

「江州到京城路途遙遠,府里的人想讓你再看一眼阿爹的樣子,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你夏天吃的西瓜葡萄是不是要提前放在井裡湃著,說起來是一個道理。」

雖然在這種情形下這個比喻有些不倫不類,但周暄聽明白了。

這孩子一時間覺得自己離聰明更近了一步,把胸脯重挺直了,跪坐在銅盆旁羞澀地笑了起來,黯淡的火光襯得青年的眉目實在好看得過分。

卻更讓人覺得心傷……

第6章第六章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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