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你说,你要是再酗酒,我就不和你结婚了。我笑着说:你不是已经不和我结婚了吗?我在梦里都承认你不和我在一起了。
梦见在长白山,大雪飞扬,之后,雪停,你变成一个雪人,在阳光下,一点点消失,
我梦中泪如雨下,差点相信你真的和我阴阳相隔。你走之后,连你以前和我吵架凶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们真的此生此世都不得相见了吗?
。。。。。。
又一年冬天。
他去长白山,带着他们上一次来的共同的记忆。恍如昨日,如果求婚之后,没有再发生叶庄严病危这些事,他和她是不是已经在流落园正逗着孩子?
当他慢步走到美人松森林时,他竟意外发现她的身影,她蹲在雪地里,喂一只瘸腿的鹿,阳光照耀在她身上,那么得不真实。他静静看着,以为自己又在梦中。
“鹊鹊,是你吗?”他喃喃地呼唤,走上前。
她起身看着他,冲他微笑地点头。真的是她,她还活着。
“没想到这么巧,你还会来这儿。”她有些拘谨,搓了搓手。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不会忘记。这就是你说的那只鹿吗,终于见到它了。”他望着她身旁的鹿,眼里是无尽的喜悦。
“是它。对不起,我走之后,你恨我吗?我去了非洲,参与当地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为从狩猎者手里救下一只受伤的野象,我也差点被发狂的野象踩踏死。但我深深爱着这些骄傲的生命们。”
“听起来很风光,你过得好,就好。”他笑着说。
“你呢,过得好吗?”
“和从前一样,找你,等你,所以我还是老样子。除此之外,就是和李厉一起,把北山项目竣工了。我们也
建立了濒危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你或许对这个感兴趣。”他轻描淡写,好像习惯了。
“我和过去有区别吗?”她走到他身旁,仰起脸问。
“没有区别。似乎又黑了点儿。我不嫌弃生个巧克力色的孩子。”他说着,牵起她的手,就像过去那样自然,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她忍不住笑,拥住他的手臂,讲述她在非洲的故事,在原始部落族里,她差点要被迫嫁给族长的儿子。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我记得非洲有个部落,女人的嘴都会用盘子撑住,撑得很大。来,让我看看你的嘴。”他说完,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他的唇贴了过来。
天地有如开始旋转般令人眩晕,吻化了所有的隔阂。
“我终于走出了抑郁。离开你,我也痛苦,痛恨自己当初的决定,回到长白山,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能够再见到你,我再也不会抗拒了。”她诉说着。
去过许多的地方,结识不同的人,也离开那座城市,断了全部你与有关圈子的联系。我就像,就像愚公,你是我心头的那座山。想一点点搬走你,你却岿然不动。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而你,与日俱增。
他们的身影行走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脚印。他转身拍下这些长长的脚印。
“我们忘掉过去,从这一秒开始,认真去相爱。已经浪费太多宝贵的时间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他生怕还会失去
她。
她蹲下身,抓起一捧雪,朝他的身上丢去,笑闹着说:“那就先赢我一场雪仗开始吧!”
“好——居然这么狡猾,看我怎么教训你。。。。。。”他追逐她,她大笑着朝前狂奔,在得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后,就迅速弯身准备雪球。他在被她打中四次之后,趁她不备,一下冲上去,抱住她,两个人倒在雪地中。
“我认输了!”她见他眉毛间都有雪,伸手拂开。
“认输就嫁给我。”他低柔地说。
“好,那你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你也不许临阵脱逃。我拥有你,一生已过。”他伸出手指,要和她拉钩。
“那如果我打算换个职业,你介意吗?”她问。
“不介意,只要不换老公,你想换什么都行。”他满口答应。
——Whateveryoudecidetodo,Iwillloveyoufortherestofmylife。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用尽我的余生去爱你。
他们回到北山,住进流落园。
自她走后,他就没住过这里。经过一番修葺,园子恢复往日的生机。
她致力并负责濒危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要将更多的爱给于这些每天都在一点点消失的物种。从一个关心人类的心理师,彻底变成野生动物学家。
阿姜来看她。
“叶余生,你一走就是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太叫我难
过了。为你的下落不明牵肠挂肚,你看我瘦的,都是因为你。再也不可以做这样令我们担惊受怕的事了。回来了就好。。。。。。”阿姜说着,低头擦拭泪水。
“都是我不好,现在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他和你了。不说一声就去非洲,是我做过最任性的事,但也令我好像获得重生,我不再局限于个人的悲喜困顿中。爱,不仅是爱一个男人,而是爱这个世界。”她的心境开阔,也找到热爱的事业。
“对啊,这才是我们最完美的叶余生。我可是等你们的婚礼等到现在,就为了当年承诺要做你的伴娘。这次你们婚礼,我和杜宴清是伴娘伴郎。看着你出嫁,我才放心。”
“一起结婚啊,多好。”
“不,那天,我要做你的伴娘。”阿姜执着地说。
她和阿姜,便是一生一世的知己了。
婚礼在北山森林举办。
遵照她的想法,婚礼从简从素,只邀请了双方重要的朋友,佟卓尧一家四口,当然是必来的贵客,而黎回黎声也是婚礼上的花童。黎回穿着黑色燕尾礼服,像个小绅士。黎声则穿白色纱裙,头戴着皇冠,被爸爸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