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人府的柴房里,还能有一顿饭。
在这废墟般的镇国公府里,没人来送饭,连一碗水都没有。
夏槿也不再等,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赶紧在国公里面搜集起来。
找了许久,偌大的府里就找到了两床破被子,和一套家丁的衣服。
哎,抄的真干净。
还在厨房找到一个陶瓷罐子,在一个缝隙里现了两个硬邦邦的馒头。收捡到了这些东西,就赶紧回去。
把沈信破烂的囚衣扔掉,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把两床被子一床铺,一床盖好,做完这些,累的她出了满头大汗。
捡来木头生了火,再用破罐子凑合着煮了水,泡了一个硬馒头,却怎么也叫不醒昏迷的沈信起来吃,夏槿试着灌了一会儿,他也不知吞咽,凭白流了一脖子。
最后实在没办法,用不多的积分换了补充体力的药剂给他用上,然后她的积分就剩十分了。
折腾了半天,夜都深了,还十分的冷,呼呼的风已经开始刮起来,夏槿赶忙把泡了馒头的热水喝了,又在火里添了一把木头,就钻到了沈信的被子里。
别问她节操是什么?主要是冷啊!
毕竟哆哆嗦嗦冻一个晚上,肯定会感冒,唯一的丫鬟冻病了,就没人照顾沈信了。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在沈信被子的一角缩成一团,一点也不敢伸展,怕睡着了一翻滚,再把好不容易绑好的断腿给蹬断了。
有了被子盖还是有些冷,但实在是忙活累了,夏槿很快就睡着。
在一从簇火的映照下,镇国公府断壁残垣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宁静。
……
但整个京都却十分不宁静。
这一夜,各方势力都在角逐,每一次角逐都决定着镇国公府里两个人的生死。
……
皇宫高墙内,明黄的身影彻夜未眠,徘徊在灯火通明的大殿。
就这样放虎归山吗?以他沈家在军中的地位,这西北的沈家军可不好收编。
“报!陛下,兵部侍郎求见。”
“……陛下,丞相苏大人求见。”
“……”
“……陛下,禁卫军回禀,国公府的幕僚左先生,逃了。”
逃了?那个少年成才,却又屡试不中,但在兵法一道极具天赋,能独自坐镇中军的左有道?
“报!八百里加急,陛下,盛亲王调集了两万兵马,陈兵在东北野狼山,自称要剿匪!”
明黄的身影看着身后的万里河山图,野狼山哪里有匪啊?
那里一百多里戈壁,寸草不生,商队都不愿意经过,匪徒劫谁?
吃土吗?
可过了这一百里的戈壁,再过一道山,就直逼京都了。
这是都在逼他,哼,盛亲王,郑家!
罢了,他沈信手脚尽废,声名尽毁,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
东大街的民宅里,年老的御医拿起一瓶鸩毒,一饮而下。
结束了,这几十年倥偬的光阴,觉来总像一场梦。
他死了,再也没人知道沈信死亡的真相,就让这天下大乱吧!
沈信一死,盛亲王一定会起兵。
因为唇亡齿寒,没了沈信,当年大黎朝太祖皇帝,亲封的五位异姓诸侯世袭罔替,也就只剩下盛亲王郑家这一个了。
这帝王的心头刺,什么时候被拔掉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所以,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