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点头,凑近了一步。
秦婈感受到了肉团子贴过来的温度,心里跟着一暖,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可认真听了?”
萧韫点头,“嗯”了一声。
秦婈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东西是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两个字。
可秦婈的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他能多说说话,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蹲下身,柔声道:“太傅都讲什么了?”
小皇子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又紧张。
秦婈与他平视,语气莫名有些委屈,“是不想跟我说?”
怎么可能不想!
萧韫的情绪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面对秦婈失望的表情,他抬起小手,慌乱地摆了摆,“不、不是。”
秦婈又“疑惑”地看着他,好似在等着他解释。
萧韫无法抗拒这样的目光,只好凑过去
,趴到秦婈耳边,小声道:“不过就是、三、三字经。”
秦婈莞尔一笑,趁人不注意,抱了抱近在咫尺的肉团子。
秦婈走后,萧韫的小脸洋溢着愉悦之意,饭都比平时用的多。
孙太妃把袁嬷嬷唤到身边来,小声道:“秦氏性情虽然不错,可她的身份,属实太低了,只怕日后的麻烦不会少,倘若她真有那个福分抚养韫哥儿,你就跟着秦美人吧。”
袁嬷嬷一听太妃这交代后事的口气,眼眶骤红,低声劝道:“太妃同奴婢说这些做什么,奴婢除了这寿安宫,哪儿都不去。”
太妃对她笑笑,无奈道:“你啊。”
袁嬷嬷抵拳压了压眼眶:“近来骊山的信都来了三封,太妃打算何时叫长公主回宫?”
孙太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慢慢道:“她从小便离不得我,他不是不想回来,是回不来。”
袁嬷嬷提了声调:“若是日后,长公主知道您如此瞒着她……”
孙太妃拍了拍袁嬷嬷的肩膀,“给她去封信,告诉她,我没事。”
窗外的光西移,刚好照在一个矮凳上。
孙太妃微微一怔,想起很多年前。
长宁公主就坐在这里,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她腿边。
她打趣着问道:“苏家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长宁辩解道:“长宁最喜欢母妃,他苏景明只能排第二。”
景明,乃是苏淮安的表字。
孙太妃闭眼,仿佛看见了少女
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慈宁宫内,烟雾缭绕。
楚太后冷笑道:“薛家这才打了几天胜仗,薛妃竟这般快就坐不住了。”
章公公道:“奴才以为,薛妃娘娘如此做,大抵还是与寿安宫有关,近来太妃身上的药味越发重了,想来,这日子是不久了。”
“她的身子伤了这么多年,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命长了。”提到孙太妃的身子,楚太后若有所思,顿了一下,又道:“骊山那边,没动静吗?”
章公公道:“长宁长公主依旧抱病不出。”
楚太后想了想,道:“既查不出什么,骊山那儿就暂且放放,她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早晚会有个结果,眼下要紧的,是先把宫里这出戏唱完。”
章公公道:“太后说的是秦美人?”
楚太后慢慢放下手中的佛珠,摆了摆手道:“你去告诉宁晟否,哀家的头疾犯了,要休养几日,秦美人中毒一事,实在蹊跷,既查不出来,就让他启禀陛下吧。”
章公公躬身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养心殿外,宁太医求见。
盛公公抬头看了看日头,低声道:“宁太医这时候来作甚?”
宁太医低声交代了缘由,盛公公眸色微厉,道:“你说秦美人中了毒,此话当真?”
宁太医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真,我哪来的胆子面圣?”
须臾,盛公公高声喊道:“太医院院正,宁晟否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