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后的一天,他突然梦见这个场景。
还是那个白晃晃的中午,热力将眼中的事物扭曲的不成样。
她穿着不太合身的职业装,坐在那里。
她开始流泪。
他身后的大厦开始燃烧,火焰烧到他的衣角,他拼命往她那边奔跑,可是拼尽全力才移动了半步。
那个女人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就要离开。
火焰烧的他好疼,不是说梦里人是没有痛觉的吗?
可是为什么,当时他却觉得那一切真实的可怕,被灼烧的衣服贴在身上,皮肤被紧紧黏住,一扯就要掉块肉的感觉。
那个女人回头看他,他满头大汗,还是拼命奔跑。
她转过头继续自己的路。
薄朝岩的始终张不开的嘴终于被扯出一道口,
“等等我!”
他大喊。
然后醒来。
满头大汗,刚才被火灼烧的疼痛还在延续。
他立马打开灯,装修精美的卧室,只有他一个人。
精致典雅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永远都找不到,那个和自己一起陷入漩涡的人。
好寂寞,哪怕是死,也不应该就只有自己。
带上她。
那个念头一起来,他的心脏就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灼热。
他不想一个人,也不想莫名其妙的人住在这里。
他想要的那人,每天在他梦里出现。
他想要慢慢编织一张网,让她心甘情愿地躺进来,即使后悔也无法挣扎出去。
把他们两个人都包裹起来,不让外界干扰。
谁都不行。
他没有时间在那里等待,他不被允许再出现在那里。
初三的课程很紧,封闭式学校一周七天的课,能允许休息两小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他试着到那里去等她,没有等到她,反而等到被老师通知到的父亲。
他被关在一间五平米的只有一小扇窗子的屋子里反省五天,里面有监视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一怒之下他砸坏所有的监控。
很快有人换上。再砸,再换。
每砸一次反省时间加两天。
他半个多月以后才回学校。
人瘦的不成样子。
不再用愚蠢的方式反抗,那个人根本没有把他当做儿子,只是一只可要可不要的流浪狗。
乖乖听话有饭吃,惹他生气,就是一只不听话的狗。
通常下场很惨。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都会在梦里离她近一些。
有一次差点摸到她的衣角。
他没有想过报仇,却想过和那个女人一起死。
后来这不正常的心态被那个人发现,他蹙眉,送他到了精神病医院。
治疗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