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琼玉楼泼了浑身的热水,烫的脸上都是水泡,她的脸甚至于到现在还未好。
张承徽面上蒙着个纱巾,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恶毒:“有哪个杀人凶手会说自己是凶手的。”
南殊懒得管张承徽,这么多人都没说话,却偏偏张承徽忍不住了,也不知她是太恨自己,还是说话不过脑子。
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对于这种人半点儿手段都不用,你不理她,她就会急得跳脚。
果然,等了半晌没见南殊说话。张承徽到底是忍不住:“殊承徽,你还不快快认罪?”
“嫔妾无罪。”南殊站在大殿中央,四周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半点儿都不心虚。
“袁奉仪不是嫔妾杀的,嫔妾问心无悔。”
前方,太子妃垂下眼睛瞥了张承徽一眼,这才转过身子往殿下那儿看去:“殿下。”
这段时日东宫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安静了两日。袁奉仪又没了。
太子妃看向身侧的太子殿下,等着他来决断。而太子殿下自打进来开始面色就难看得厉害,浑身一股冰冷的气息。
此时目光往屋内转了一圈,凌厉的目光犹如在审视。最后落在南殊的脸上,淡淡道:“抬上来。”
这抬上来的是什么,自然不用过多解释。
刘进忠站在一旁,面色微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去做了。
袁奉仪死的惨烈,后妃们来的又晚,未免吓到人还无人看过袁奉仪的尸体。
此时刘进忠指挥者两个小太监将尸体给抬了进来。
只听说袁奉仪是中毒死的,倒是无人知道中的什么毒。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众人都好奇地跟着看去。
而刘进忠看了殿下一眼,瞧见那面色后,亲自上前将盖着的白布掀开。
随着尸体显露,屋内的气息一下子就变了。
似乎是安静的连根针落下的来的声音都听得见,众人的目光的死死的看向大殿中央,那木板之上躺着的人死状极其的惨烈。
她躺在木板上,一张脸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摸样了。眼珠瞪大,瞳孔微张,红彤彤的皮肉似是要从脸上炸开,面容肿胀着犹如泡了水的发面馒头。
黑红的血从嘴角,鼻孔中流出,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像是被活生生煮熟了般,让人瞧上一眼就子喉咙翻滚。
有人没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呕。捂着胸口跑了出去。
南殊的眼神从那张脸上扒开,袖子里的一双手死死地搅合在一起。
若不是她之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今日躺在这儿的只怕不止袁奉仪一个,还会加上她。
这样令人作呕的死状,也就是自己的结局。
深宫中荣华富贵触手可得,但是最简单的安稳的活着却是个奢侈。
南殊的心中再一次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殊承徽。”太子妃捂着帕子挡了挡鼻子,目光从那逃跑了的人身上挪开。
“看到这儿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南殊转过头,她面上的惊慌害怕压根儿不用装。一张脸上本就是吓得雪白,毕竟这袁奉仪的死状太吓人,是个人看了都得害怕。
“袁奉仪死了嫔妾很是同情,但是并非是嫔妾动的手。”
她就站在大殿中央,乌黑的长发下一张脸清丽动人,消瘦的身子瘦骨伶仃:“嫔妾没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这么做。”
殊承徽说得倒也半分不错,她一个下贱的婢女出生在这后宫之中全靠殿下的丁点怜惜才能走到今日。
太子妃将捂着鼻子的帕子放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往殿下那儿看去。
殿下的面容复杂,令人揣摩不透。太子妃心中却有一杆秤,这不管如何,殊承徽这张脸是令人夺目的,殿下宠幸了这么久不可能心中没有一丝怜惜。
可这后宫关乎与前朝,殿下也不可能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殿下只怕是谁都不信。
果然,太子殿下并未表态,只是掀开茶盏喝了一口:“将袁奉仪的宫女叫上来。”
带上来的是寻春,她是贴身伺候袁奉仪的,又是打从袁家就伺候起,情意深重。
此时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磕着头道:“求殿下求太子妃为我家小主报仇啊。”
寻春的手指着南殊,眼睛里是浓浓的恨意:“就是她,就是殊承徽下毒害死的我们小主。”
南殊简直是要气笑了,倒打一耙的人见过,可当真儿是没见过贼喊作贼的。
“我为何要杀你们小主?”这后宫里只怕是没有清者自清的话,今日这场污水中想要活下来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