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十分压抑而又可怜,可是江鸽子却见过他们癫狂袭击人凶相。
“你能看到他们么”
江鸽子用惯了大胡子,就只跟他一个人说话。
那大胡子却说“看不到,只有主人的仆从才能与神使沟通,神使是神的儿子,是主人的盾,是掌握力量的前程信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迹”
江鸽子无奈的摇摇头,那大胡子立刻闭嘴。
恩,非他所愿的闭嘴。
这就是神使
想起李耀从前飞扬的样子,一时之间,江鸽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想到失去战友亲人后,李耀生不如死的样子,再想想逃离的江吃饭。
江鸽子一时间就有些矛盾。
他从大石头上蹦下来,队伍又再次跺着脚的向山上进。
这时,一直没有表任何意见的俞东池说“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说了,我怕李耀那家伙受不了。”
“好。”
江鸽子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李耀那家伙人不坏,就是有点癫。
上山的道路越来越狭窄,原本能并行八人,最后竟然慢慢成为两人。
山路崎岖,周围是茂密的山林,光线昏暗,树根处腐烂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着。
最后,他们终于走到一处如斜斜向上陡峭山峰,这里一片空旷,只有围着山壁的铜铸的雕塑默然耸立,目测随便那一尊都能有几十吨的重量。
这些雕塑都具有浓厚的九州特色,他她们穿九州冕服,带着冠,一手握着权杖,一手伸出指着遥远的地方。
所以,它们要表达啥意思呢世界是我们的我们要征服世界
事实上,栗红谷这些傻耗子其实连佛偈艾利都没出去过。
而到了这里,大胡子就没有用处了,他也没有来过这里。
江鸽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也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头顶山壁隐秘的地方忽然亮起火舌,随着突突突的连贯枪声,一直带路的大胡子身上便出现大片的血渍,那些血渍一直在重叠,还有子弹进入身体的闷响,可他就是一动不动。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已经掌握充分罪证的江鸽子对他们的死,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所以他就任由这些事情生,即便这些人死了,他也把他们固定在原地,变成与这些雕塑一模一样的东西。
他们连躺着死的权利都不应该有。
凄厉的呼啸忽然从身后传来,江鸽子抬头,便看到从山壁某处伸出鱼线一样的精神链条在拉扯着什么。
这是在拽那些盾吧
江鸽子回过头,看着那些“气球”升空,接着快向着这边“飘飞”。
他问俞东池“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俞东池想了一下“把他们送到漂流岛,再制造一个压力环境,慢慢抽离压力我想还是能生存几个吧”虽然希望不大。
还有一句话俞东池始终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像是这样的魇人,他们自出生到现在,生命的意义就是成为凶手的刃,这样的人生活下来有意义么
他不觉着这些人有活下来的意义,江吃饭那孩子都希望他们死,可也不能对江鸽子说,让他们去死。
江鸽子心里有一把属于人类的道德尺,他敏感的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的行为过线了,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得到原谅。
沼灵教问题敏感,尤其是对他,不管这个地方多么邪恶,他是从这里拿过一些东西的,所以俞东池从进入这里之后就很少说出自己的主张,他随江鸽子判定
甚至,如果江鸽子判定他有罪,那么他也愿意赎罪。
即便他从不知道这件事。
江鸽子想了一下俞东池的办法,最后点点头。
他自嘲的笑了“如果没有认识江吃饭,你说我会怎么做”
俞东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
江鸽子见他沉默,便说“倒是不用找漂流岛,在佛偈艾利找一块地方吧,每过一段时间我把数据调整一下就好,至于监管者,我想吃饭也许会喜欢这份工作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她的族人不是么”
每个人都是有罪的,惩罚他们的时候,就判定他们承担他们应有的罪过,在这个罪恶之城,只有两种人是可以放过的。
一种是为了生存,想从沼灵教找寻生路的原住民,还有一种就是这些魇人。
头顶密集的枪声终于停下来,那些魇人终于呼啸到了江鸽子面前,然而,一切又停止了,他们一下子就消失了。
所有的魇人连同他们的压力空间都消失了。峭壁外面一片安静,列队的死尸笔直的站立着。
那些失去目标的精神链条,就像鱼竿上的鱼线,鱼剧烈挣扎,终于带着鱼钩逃离。鱼线断了之后,线在空气里无所依靠的上下摆动,终于缓慢的,缓慢的抽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江鸽子看着面前的山峰,他走到铜雕像面前,伸出脚一踹。
尊雕像沉闷的倒下,根基折成两半,下面的电子机关出一阵失控的火花。
俞东池也走过去,一伸手抓住雕像根基,将它们从泥土下缓缓的拉出来。这一拉,就像拽地瓜一样,那一串雕像一个一个的便被连根拔起,最后露出下面的齿轮还有控制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