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鞘释放出无边贪念,他就将贪念付诸其身。中年经理傲慢待人、虚伪势利,那他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楚稚水惊叹:“你居然还挺公正,而且懂一点人情世故。”
辛云茂今日真刷新她印象,不但看出她心情的好坏,还知道如何对付经理那样的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妖怪,实际心里透彻如明镜一样。
辛云茂凝眉,他忽感一丝不对,怔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傻子吗?”
“当然不是。”
辛云茂脸色稍缓。
楚稚水偷瞄他一眼,她沉吟数秒,支吾道:“肯定不是傻子,就没那么聪明。”
“???”
辛云茂愤愤盯她,明显感到不满意。
“你有什么不服气?”楚稚水理直气壮道,“既然你用别人的态度来对待那个人,最开始为
什么要那么对我?这明显就不合理!”
辛云茂脑袋又没问题,最初却坚称她喜欢他,换谁都会觉得他傻!
为什么他最开始没用她的态度对待她?
辛云茂不料她这么说,他脸色闪现一丝窘迫,语噎道:“那还不是你……”
还不是她一直都向外释放光热,他后来才发现她对谁都这样,这就闹出乌龙来。
楚稚水撇嘴:“我什么?你搞区别对待?”
“……没。”辛云茂气弱,他回想起来也感觉丢脸,不愿意正面回答话题,闷声道,“反正我最初是用你的态度来对待你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稚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说我最初是搞笑女?”
她信他才有鬼,她当时还挺守礼,都是他频频挑衅,双方才发展成这样。
“……”
辛云茂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是他习惯使用封神能力后,闹出最大的妖生污点,能被她嘲笑好长时间。他嘴唇紧抿,沉默良久后,别扭地退让:“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还你一瓶酒吧。”
“什么酒?刚刚的竹上清酒吗?”楚稚水若有所思,“我没想到你是竹子。”
她思及辛云茂进门后刻薄反应,频频追问她竹叶的优劣,还捏出竹叶清香的寿司,甚至远超竹都师傅的作品,便隐隐猜到他的本体是什么。他平时很少出现在食堂,应该跟小黄等植物妖怪一样,相比吃东西更需要喝水。
“这有什么没想到?”辛云茂轻
啧一声,酸气四溢道,“你居然现在才猜到,当初刚见过那只猫,就知道他是黑色的。”
楚稚水:“……”
“不是,这不能怪我。”楚稚水上下扫视他,她承认他的外表确实挺拔清逸、傲雪凌风,然而他一张嘴就暴露本性,将竹子的清高气质毁得一干二净,无奈地叹息,“确实很难联想到。”
“这有什么难联想的?”辛云茂自傲地扬眉,“我浑身上下无一不展现竹的风骨,或者说有我的存在才能定义出竹的品格。”
“确实重新定义竹的品格。”楚稚水配合地点头,“爱抬杠,脸皮厚,脑袋空空,刚好还有种品种叫箭竹。”
辛云茂:“?”
辛云茂当即发恼,震声道:“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歌颂过我的丰神俊逸、高风亮节么!?”
楚稚水麻木地吐槽:“所以你自恋的毛病是那些咏竹诗人的过错吗?”
白居易当年写“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时,肯定没料到竹子会自夸丰神俊逸;王安石当年写“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时,肯定也没料到竹子自吹高风亮节。总结下来,错的不是辛云茂,都是文人瞎联想。
辛云茂顿时气闷,转身背对她:“我不酿酒了。”
“哎呀,别这样,我高中作业也经常写竹子,你是我们人类自古以来最爱讨论的植物意象!”楚稚水好言哄骗,“看在海量的竹子诗词上,不
要说伤人妖感情的话。”
“哼。”辛云茂听到“最爱”才转过头,他满含怨气地瞪她一眼,警告道,“酿好的酒不能拿去卖钱,更不能用这笔钱来填洞!”
“不会的,你产量应该不高,肯定要自留来喝。”
他严肃地补充:“也不能拿给其他人或妖喝。”
“这么严格吗?”楚稚水诧异,“我还想跟金渝分享,比如科室的庆功宴。”
“不行!”
他做出来的竹酿酒给她喝就算了,其他人或妖碰到就浑身膈应难受,他会有被脏东西玷污的感觉。
楚稚水作为收礼人,她自然不能抱怨,老实地应下:“好吧。”
辛云茂得到承诺,这才答应会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