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的南岭园,还没引进花树。
凛冬之下,树叶都落光,变得光秃秃的,灯盏也不再那么密集,隔好长一段路才有一盏,夜色之下,倒有几分阴森气息。
温禅跟得紧,大步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那宫女的身影,他没有惊动她,又往里跟了片刻。
谁知后来那宫女自己发觉有人跟着,慌张的加快脚步,想把温禅甩掉。
被发现后的温禅干脆不再隐藏,厉声喝道,“大胆奴才,还不站住!”
这一声可把宫女吓惨了,身子猛地一抖,麻利的跪在地上,转身冲着温禅磕头,颤声哭喊,“奴婢知错!求主子饶命!”
温禅是存心要吓她,见她此时快要吓得魂飞魄散,满意的慢下脚步,缓缓走近,冷着声问,“你独自一人鬼鬼祟祟来此地作何?”
“奴婢内急,只是来小解的。”宫女的头贴着地,身子抖得像筛糠,缩成一团。
温禅冷笑,“你以为本宫会相信?好好的茅房你不去,却来这地方,是不是又想着私会你那个如意郎君?”
当今皇嗣中,能够自称本宫的只有两位,一位是东宫太子,一位就是春宿宫的九殿下。
宫女脑子机灵,识得这不是太子的声音,当下就猜出了温禅的身份,扯着嗓子大声哭冤,“九殿下明察!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声音又尖又锐,把温禅吵得一瞬耳鸣,他连连后退几步,凶道,“本宫可是亲眼看见,那暖阁里与侍卫私会的人,是你不是?!”
“不是!不是!”宫女疯狂摇头,“奴婢今日哪都没去。”
“还敢狡辩!你们出暖阁之后,是不是捡到了本宫的玉牌?!”
“九殿下!奴婢真的没有跟人私会,更没有看见殿下的玉牌!若是殿下不信,可以把阿清叫来问,我今日一直与她待在一起!什么地方都没去!”
温禅没想到这人的嘴那么硬,他在窗子上抠了两个洞,分明看得真真切切!
他平了平情绪,放低些声音,“你若是把玉牌乖乖交出来给本宫,本宫便不追究你私会一事。”
所谓软硬兼施,大概就是这样,温禅对自己的处理方式满意极了。
可是那宫女似乎软硬都不吃,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奴婢没有!奴婢冤枉!”
“本宫一诺千金。”
“奴婢冤枉!”
“本宫宽容大度。”
“奴婢没有!”
“本宫……”
“奴婢真的冤枉啊!”宫女哀嚎一声,突然双眼一翻,竟哭得晕厥过去。
温禅气的不行:“给本宫起来,别装晕!”
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快按耐不住了,不过就是想找回玉牌,怎么就那么难呢?
站着等了一会儿,趴伏在地上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跟一具尸体似的,温禅知道这些宫人机灵的很,定然是装晕的。
他几步走到宫女身边,正想弯腰查看宫女是真晕还是假晕时,忽而眼睛被一道光亮晃花,耳边传来劲风之声,温禅习武多年,对这亮光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