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好数完大团圆,她眼神有点呆,她家已经成为万元户了。
林北算完账,把账本推到她眼前:“这是我们在?外边的花销,这是明天要发的工钱。”
她心?痛到麻木,余好好不想看账本,她把钱抱到怀里,爬上床睡觉。
林北打算吹煤油灯,瞥见桌角多出?了一本新华字典,他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林北吹灭煤油灯,摸黑走到床边躺下。
阳光从窗户泄进来,林聪翻一个身?爬起来,他习惯爬到床边踩着凳子下地?,这回他撞上了一座大山。
他咣当一下坐到床上,晕乎乎捧着小脑袋。
林北的眼睛骤然睁开,他现在?还有点儿懵,撇头看到儿子双眼转成了蚊香,他才意识到他回家了。
“爸爸。”林聪震惊喊。
林北:“……聪聪。”
林聪得到回应,开心?的露出?一排糯米牙。
林北:“……”
这孩子是撞傻了?还是没睡醒?他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嘛。
林聪希望多做几回这样的梦,梦到爸爸陪他和妈妈吃饭,然后爸爸消失了,妈妈消失了,再然后他醒了,他爸爸就回家了。
林北套上一件褂子,给他家傻小子穿衣服,他走到院子里,傻小子追到院子里。
两只小燕子在?他家屋檐下徘徊,林北收回视线,走过?去蹲下来观察李子树,李子树长了十?三片叶子。
余好好挎一个篮子进来,看了一会儿爷俩蹲在?那里围观她的李子树,她走进灶房。
“小北。”
林北扭头,见跟他一起出?去干活的人?来了:“好好,你进屋把我的账本和钱拿过?来。”
余好好擦了擦手走进厢房,她拿一摞钱和账本出?来,她把账本递给林北,钱握在?她手里。
“咱们正月十?六走的,正月十?六不算,从正月十?七算,正月十?七正好是三月一号,咱们是四月二十?七号上午干完的活,上午我就不给你们算了,中间我给你们放了半天假,我们给方姨干活是下午干的,半天和下午抵掉了,中间下了六天半的雨,咱们没有干活,我给你们算六天没有干活,我算了一下干活天数是整整五十?天,大工一天四块六,小工一天两块九,你们是大小工轮着来的,我之?前提前发给你们一个月的工钱。”林北把账算的仔仔细细,条理清晰说他们干了多少天大工,多少天小工,刨去之?前发的钱,然后林北报每个人?的工钱,余好好发钱给他们。
二十?个泥瓦匠,林北发掉近两千块钱。
发完了工钱,林北轰他们走。
“谢谢林老板。”大伙儿摇了摇手中的大团圆。
林北抬脚,大伙儿一哄而散。
“林老板。”余好好揶揄喊。
“余老板。”林北笑眯眯喊。
余好好的脸“腾”一下子烧了起来,她匆忙跑进灶房。
林北笑出?声:“余老板,今早吃什么呀?”
“别叫我。”余好好凶巴巴说。
“好嘞,您是我老板,听您的。”林北笑着说。
余好好:“……”
她红着脸闷头剁菜。
余好好不出?声,林北觉得没有意思就不喊了。
林聪扯了扯爸爸的裤子,仰头:“林老板~”
林北:“……”
“哈哈哈——”余好好露出?一个头。
林北:“……”
母子俩一起欺负他,可行?
度过?了鸡飞狗跳的早晨,余好好在?院子里铺一张席子,把林北带回来的被子抱出?来放到席子上,她拆掉被里和被面,把棉被搭到绳子上,她把被里、被面、裹被子的床单塞到篮子里,她拎着篮子出?门。
余好好前脚出?门,林志昆后脚进来。
林北把刷锅的丝瓜瓤挂到墙壁上,看到林志昆,他喊:“六叔。”
“卖生姜苗的老板说四月下旬到五月份种生姜最佳,吴大军是收完小麦种的生姜,咱们这里是端午节前收小麦,也就六月份了,但是吴大军种的生姜收成不错。”林志昆进屋搬一个凳子,坐到墙角下继续说,“我已经和大家说明了情况,种或者不种,大家自己决定。”
“我看大家的意思,他们多少都会种一点生姜,今年生姜猛地?多出?这么多,你说生姜的价格不会掉太狠吧?”林志昆眉头不展说。
“不会。”林北斩钉截铁说。
“生姜价格降一点也没有关系,我事先跟他们说了今年生姜价格不能和去年比。”林北毕竟是他的亲侄子,他肯定得替亲侄子多考虑一下,他不想今年生姜卖不上来价格,大家怨林北,他就提前和大家说了这个情况。
“谢六叔了。”林北知道林志昆的心?偏向自己。
“喊村支书。”林志昆脸色突变。
“村支书。”林北笑眯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