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嬴高从寝室起身,梳洗完毕,走出寝室。天亮前,他在后院修炼猛虎十三式,直至韩国早朝结束。“公子,韩王正在大殿等候,我们出吧!”不一会儿,马兴匆匆赶来,对嬴高一字一顿道。“好!”车马疾驰,轺车在天街上横行,缓缓驶向最大的宫殿。对嬴高而言,这次见韩王将是他在韩国的最后布局。“秦使嬴高参见韩王——!”步入大殿,嬴高恭敬一礼。“三公子不必多礼!”韩王淡笑,挥手道:“请坐。”“谢韩王!”嬴高点头,坐在左侧,气定神闲,等待韩王的询问。“三公子此行来我国,不知秦王有何吩咐?”此刻,韩王虽有怒意,却无法作。没人比他更清楚韩国的处境,面对强邻,他只能尽力装孙子,以保韩国存续。“父皇言,秦韩自古相邻,应永结友好,故遣公子前来,以示亲近之意。”闻言,韩王见嬴高并无锋芒毕露,笑着点头:“与秦交好,也是本王所愿。”“此事了结,三公子代本王向秦王问好——!”“理所应当!”嬴高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来,顿了顿,对韩王说:“韩王,父皇对公子非的才学极为赞赏,此次嬴高来韩国,目的之一便是邀请公子非入秦。”“嘶!”。。。
韩王深深吸一口清冷的灵气,心中沉重如山,他虽对韩土的局势感到力不从心,但他并非愚笨之人。
对于嬴高话语中的暗示,他心知肚明,这是要韩非去秦国充当人质。然而此刻,韩王只觉无力回天。
他缺乏阻止的勇气!
他深知,面对大秦的命令,他不敢轻言拒绝。
当嬴高以使者身份踏入韩国,秦军精锐已在边境布防,那是秦王政的威压昭示。大秦锐士的无敌战功,令他将仅存的胆魄深埋心底。
“好!”
……
嬴高离开大殿,他明白,再继续下去,两人都会陷入尴尬,而他不愿让人难堪。
“国相,你如何看待公子高此人?”嬴高离去后不久,韩王问张平。
张平闻言,沉默许久,整理思绪后对韩王道:“禀王上,公子高进退有度,关键时刻退去,足见其游刃有余。”
“无论在大秦还是我韩土,此人皆一时之选。”
“八岁便能出使我国,可见其天赋异禀,举世无双。”
说到这里,张平稍作停顿,一字一顿:“如今秦王尚未册立储君,公子高的呼声恐怕不低。”
张平此言一出,韩王立刻沉默,他明白,身为王者,虽对长子有所偏爱,但对才华出众者同样欣赏。公子高已锋芒毕露,而扶苏仍如静止的湖水。
秦王政胸怀天下,选嬴高为储君,并非不可能,甚至可以说,可能性极大。
“传令下去,对公子高多加留意。既然秦王让公子非入秦,就告诉公子非,与公子高交好!”韩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遵命。”
此刻,韩王的想法很简单。
无论韩土未来如何,至少韩土王族中韩非一脉不至于灭绝。
韩非在韩土无法继承王位,与其如此,不如利用一番,争取些利益。
王者!
登上那个位置,无人是纯粹善良的,如今的韩王也不例外。
他的算计虽因韩土国力不足而显得微弱,但在其他方面,他仍是高高在上的王。
他早已预见韩土的未来,要为韩土王室留下一丝火种。
这是一位怀有父子情的王者。
韩非是他的子嗣。
虽不受重视,但血缘相连,韩姓一族不能就此消亡。韩非入秦,既是耻辱,也是机遇。
。。。。。。
“公子,韩王如何答复?”马兴见嬴高走出,连忙上前迎接。
“韩王答应了所有要求,再留在韩土,只会让韩王生疑。三日后,我们离开——!”这是嬴高深思熟虑的结果。
韩土惧怕大秦,但韩王不会惧怕他。
一旦有事泄露,韩王必会恼羞成怒。反复权衡,嬴高认为提前离开最为稳妥,对他的布局和自身安全都有利。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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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需向韩相辞行吗?”
马兴心思一转,明白秦君对张平及张平之子颇有兴趣。
“不必!”
嬴高摇头道:“召回铁鹰剑士,他们想必已摸清韩国一切,是时候前往咸阳了。”
“遵命。”
马兴和嬴高都清楚,铁鹰剑士历来只守护秦王和储君。如今秦王储位未定,而英明神武的秦王政打破常规,让铁鹰剑士护卫嬴高,这是一场巨大的谜团,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嬴高入韩,铁鹰剑士挥了巨大作用。
这是秦王政派嬴高出使韩土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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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辚辚,驶向府邸。
半个时辰后,嬴高走进府中,对迎上前的王虎说:“王虎,去请景瑜过来!”
“遵命。”
王虎刚要行礼,被嬴高打断,点头离去。
目送王虎离开,嬴高目光一闪,转身走向大厅。关于剑南广场之事,他必须做最后的交代。
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