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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脾气很好,甚至可以说没什么脾气,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记仇。
昨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甚至于他看向她的眼神,孟宁仍记得清清楚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一报还一报。
江泽洲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江泽洲。
她目不斜视,离开地下车库,身后,沉稳脚步掷地有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孟宁没回头,没停顿,装作无事生。
玄关处换鞋时。
身后的人紧跟上来。
她低头拿拖鞋,余光里,伸出一只手,拿起柜子同层的深色拖鞋。
手背脉络明晰,肤色有些病态的白,毫无血色。
宽敞的玄关,他偏偏和她挨得极近,近的她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淡若雪松,隐隐约约,又有股热意,席卷她靠向他的那半边身子。
二人默契的,谁都没说话。
只低头换鞋,放鞋,换好后,江泽洲伸手,关柜门。
保姆听到动静,过来打招呼,“小孟老师,你来了啊。”
孟宁潦草应“嗯。”
她掠过保姆,上楼。
身后,保姆一声惊呼“大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泽洲低咳几声,嗓音低哑,“烧了。”
孟宁上楼的步子一顿,只一秒,接着往上走。
对话声,渐行渐远。
“去医院了吗”
“没去。”
“这怎么行,我叫医生过来。”
“我吃了退烧药,睡一觉就行。”
“”
“”
楼梯转角。
孟宁停下来,拽着链条包的手,十指紧缩,她克制住自己回头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她往前走,推开琴房的门,嘴角挂着进退有度的微笑,“小江。”
抱着大提琴的江渝汀热情道“小孟老师。”
门一关。
落地窗外热烈灼日映入眼帘。
将她心底的凉意与不安都驱散了几分。
孟宁很快调整好心情,进入工作状态。
工作时的孟宁,认真严肃,带着一丝不苟的严厉。和江渝汀之前的大提琴老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人和人之间,或许真的讲求缘分。江渝汀就是很喜欢她,哪怕孟宁指责他,他都不会红眼,而是努努嘴,认真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犯这种错了。”
强烈的太阳光线逐渐转换成暖色调光晕,跳跃在指尖,沉闷音乐,骤然变得欢脱。
最后一个音结束。
孟宁鼓掌“弹得很棒,也有很大的进步。”
江渝汀丝毫不谦虚,“我也觉得我棒的。”
他五官和江泽洲有七分像,但孟宁想,江泽洲决计不会像他这样,毫不吝啬笑意。江泽洲总是冷着张脸,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轻而易举地恍神。
江渝汀没注意到她的走神,沾沾自喜地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