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粉红色的护腕和护膝。
魏枞应一件件帮她穿戴好,最后是头盔。
单手拎着头盔,一只手绕到她脑袋后面,松开了她夹头的鲨鱼夹。
用尾指将时筠两侧的头都别到耳后,随后帮她戴上头盔。
时筠感觉自己像个大头娃娃一样,手极其不协调地将头盔前面的风镜翻上去。
魏枞应给她穿戴完,自己快地戴上护具,在前面带路。
看着她像个第一次穿鞋子的猫一样,护具仿佛封印住了她的关节,魏枞应看她走路好玩,将钥匙丢进头盔里,空出一只手去牵她。
朝自己伸出的手手掌很宽厚,因为玩车,他掌心留下了茧子,茧子的颜色区别于他掌心原本皮肉的颜色。
时筠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指腹擦过他的掌心,下一秒五指被包裹住。明明是夏天,但是他掌心没有什么手汗。
他常来这里,所以知道一般情况下自己的车会停在哪里。带着时筠往车厂后面走,他腿迈出去一步停一步。
时筠跟着他,望过去车不多。
路过几辆车之后,最后停在了一辆黑色的摩托前。
是大半夜会因为府禁止而跑去郊区炸马路的那种车。
车身漆面以黑色为主,点缀的配色是有些荧光的绿色。他把车钥匙从头盔里拿出来,随手将头盔戴上。
上车后,拍了拍后座“体验一下不同交通工具。”
两个轮子的车,以前坐过最多的是自行车的后座。当时贺睢买了新自行车,骑车带她,她坐在后座上吃雪糕,结果因为转角出来的车,他们不小心摔了,时筠下巴和手肘还有膝盖全部都摔破皮了,但是雪糕毫无损。
最后吃着雪糕坐在地上等贺睢的哥哥来把膝盖破皮流血的时筠背回了家。
之后时筠多少有些心理阴影了。
听着改装过后的引擎声,时筠不由得紧张。
车高都比她腿长,魏枞应能用腿撑着车,她上车还有些费劲。
扶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上去了,时筠的膝盖碰着他身侧,他把挡风镜放下来,刚准备拧动油门,突然转过身,透过挡风镜的玻璃看着时筠露在视线里的小半张脸。
她极具特色的眉眼此刻成为那显露的小半张脸里唯一的主角。
时筠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转过身,下一秒,他抬手把她戴着的头盔上的挡风镜放下来。
本以为要出了,但是引擎随着拧动油门刚刚轰鸣了一声,又停止了。
时筠以为是车出了问题,偏他再次转过头来。隐隐好像听见他说话,时筠凑过去,身体贴到了他的后背,然而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车猛地向前。
一瞬间短暂的惊呼声在时筠的头盔里响起,她本能抱住身前的人。
风刮过她的身体。
头盔没有压住的那部分头在乱飞,风灌入他的短袖,将衣服吹鼓,可是时筠抱着他,她将风挤出他的衣服里,最后也只是衣袖在动。
她总有一种会被甩出去的感觉,手臂紧紧地环着他。身体隔着布料感受着带着硬度和热度的身躯,时筠抱得很紧。
魏枞应察觉到了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噙着笑,使坏地用力拧了一下油门。车一下子就上去了,感觉到身后的人浑身都僵硬了。
可惜隔着头盔,他听不见她的呼声。
那种短距离突然加的感觉仿佛真的会把灵魂从身体里甩出去。过弯时,她面对压弯,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她好怕会摔,最后没办法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可当身体习惯了推背感之后,习惯了那种刺激感,她却突然觉得心好像放缓了。身体里有一种常年被压抑的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然后被甩在高行驶中的身后。
将那常年拖拽自己往下的东西抛开。
在习惯了强烈的刺激感后,身体反倒放松了下来。
码头停运、中环爆炸、天空落下星星雨,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坑洼。她要躺在陨石坑里一句话都不说
时筠缓缓睁眼,看着不远处出现的建筑,比较有特色的工业风建筑告诉时筠他们马上要回到车厂了。
车开回了车厂,他还是把车停回了之前的地方。
熄火后,将头盔摘掉。魏枞应随手理了理被头盔弄乱的头,扭头问她感觉如何。
时筠没立刻回答,抬手想去开头盔的挡风镜,可是魂好像真的没有回来,她手扒拉了两下也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