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晏清禾缓缓起身,但腿早已蹲麻,无力站直,差一点又倒下去。
齐越下意识的伸手扶她,但见她并无大碍,又只好缩回了那只尴尬的手。
“你来做什么?”
“臣妾给陛下送了几样糕点,”晏清禾转头望向彩云手里的食盒,“可惜现在已经打湿了。”
“既然已经湿了,那你就先回去罢。”
话一说出口,齐越便后悔了。屋外狂风骤雨,即使打着伞,或是坐辇,都不免遭受淋湿全身的危险,这样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外面这么大的雨,臣妾又没有伞……”晏清禾本就好不容易进来,又怎么会想如此轻易地离开,如今看见陛下的窘态,便顺势给他找了个台阶,笑着道,“臣妾替陛下研墨吧?”
啊?
齐越一愣,有些茫然,当初受不了的也是她,如今如此低三下四的也是她,她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过也是,齐越转念一想,上次自己那般怨怼于她,她如今想讨好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可朕的奏折已经批完了。”齐越挑眉道。
“不妨事,”晏清禾连忙说,“如今外头大雨,陛下暂时也出不去,不如陛下看会书吧,妾在旁边磨墨,陛下也可随意做些批注。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哼,齐越冷笑一声,他还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把自己比作美人,真是贻笑大方。
“夸赞这种话,还是别人来说的好。”齐越讽刺道。
“那陛下觉得,臣妾算得上红袖吗?”
“不算,简直相差甚远。”齐越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连忙接道。
虽是如此,他却也转身,朝书柜走去,拿了本《昭明文选》,便坐在龙椅上读了起来。
晏清禾便也紧跟着他,走到桌案旁,熟练地开始研墨。
外面开始电闪雷鸣,只读了一刻钟,齐越便有些心不在焉,他偷偷瞟向身旁的女人,见她却研墨研得起劲。
不是,你怎么真来研墨了?
眼前的女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认真打量了。
说实话,她长得并不算国色天香,但身上却有一股不输于皇后的英气,只是眉眼的温柔,削弱了几分凌厉感。
她的几缕额已经被雨水微微打湿,紧贴着鬓边,倒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齐越正偷看得出神,却忽然间遇上晏清禾那双眼睛,四目相对,顿时心虚,赶紧低下头来,假装什么都没生。
晏清禾咧嘴一笑,知道自己算是不枉此行了。
“轰!”
殿外一声巨响,二人皆有些惊心,齐越再也没有心思读书,干脆将书放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晏清禾。
反正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且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自己还怕什么不成。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望着晏清禾,齐越随口念道。
“陛下不是说,臣妾算不得红袖吗?怎么如今又念道这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