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太子晋王两党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父皇,谢允是儿臣所举荐,谢允之错,儿臣难辞其咎。只是如今最要紧的,并非是处罚谢允,而是治理江南水患。正是因为黎明百姓流离失所,才会有如今哀鸿遍野的局面,待江南又重现生机,百姓得以喘息之际,父皇再做惩处,也尚未晚矣。”
太子跪在大殿中央,修长挺直的身形恰似一棵松柏,独立高山,久经风霜。
惟有坚心松柏在,四时不改色苍苍。
“太子所言差矣。”
晋王走上前去,与太子并肩而跪,“父皇,治理江南水患要紧,难道安置在永州的百姓们就不要紧了吗?若让谢允继续胡作非为,那百姓们何时能够脱离苦害?时间一长,便容易引暴民反抗,只有处罚谢允及背后的一行人,才能够平息民愤啊。”
“父皇,并非是……”太子继续辩解道。
“够了。”
皇帝摆摆手,明显不耐烦二人的争辩,于他看来,两党相争,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百姓苍生,不过都是大义凛然的借口。
“无论是江南还是永州,朕都要一一查办。若是江南安置灾民得力,百姓又怎会迁至永州?朕先要查办的,就该是江南的那群官员!”
晋王在底下有些惶恐,陛下的话无疑是在对他说,太子的人不行,你晋王扶持的人也并非善类!
拒收流民一事尚还有种种理由可以解释,但若真是因江南官员贪污赈灾银两而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把柄,换做是谁也百口莫辩。
“父皇明鉴。”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晋王,胸有成竹的开口道,“江南官员办事不利已是事实,愿父皇给儿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儿臣再举荐一人,前去江南治理水患,安置百姓。”
“大哥手下的贤士还真多啊,连父皇都不知道的人才,竟然都在大哥你的囊下。”晋王咬牙切齿的讽刺道。
“太子这次还要举荐谁?”皇帝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自知年轻的官员恐难当大任,故儿臣觉得,许敬许大人可堪当大任。且不说许大人曾在从前的治理水患中有出色表现,就拿徐大人德高望重、资历深厚一事,也可压过那些肤浅的年轻之辈。”
听到“肤浅的年轻之辈”,晋王知道自己被内涵了,却也只能咽下火气,在心中暗骂太子。
“许敬?”皇帝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他确实堪当重任,不过他年岁已大,前几年就已经致仕,这次让他治水,怕是不妥。”
“父皇,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许大人作为我大晟的臣子,自当为大晟分忧,为父皇分忧,岂有因年龄而逃避之理?更何况,儿臣已拜访过许大人,他说陛下肯想起他来,已是莫大的恩典,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听到这里,皇帝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只是有点为太子的“忠心”感到生气,不过到底是没表现出来,“如此也好,便派他去吧。”
“陛下圣明。至于永州那边,儿臣自知有错,不敢再举荐。”太子转头看了一眼晋王,“不如让二弟举荐一人吧,毕竟二弟手下可是人才济济。”
???
晋王疑惑。这家伙今日怎么如此反常?竟然让自己来推荐?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与他水火不容吗?
罢了罢了,这可是他自找的,就按昨日与赵王商议的计划行事。
“哦?晋王有何推荐?”皇帝也纳闷,怎么这两个人还兄友弟恭上了。
“儿臣自知没有大哥礼贤下士,不敢贸然举荐,但陛下凤子龙孙何其之多,贤能之士更是数不胜数,何必又要儿臣来举荐呢?”
是赵王?皇帝看过去,赵王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没有任何举动。
自己成年的就这三个皇子,除去太子和晋王,便只剩下赵王齐越了。
“三弟从前作为御史出访过永州,想必对永州也十分熟悉。儿臣认为,三弟是最佳人选。”
赵王齐越此时也站了出来,“儿臣愿为陛下分忧。”
赵王什么时候变成晋王的人了?皇帝纳闷道。但如此说来,只要调查永州一事的不是太子的人就行,就利用此事让晋王打击太子一番也好。
“既然如此,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既然如此,那朕就派赵王担任御史,出使永州,调查谢允一事。”
“儿臣定当不负皇恩,恪尽职守,调查好永州一事,回来禀明父皇。”齐越回道。
晋王转过头来,对太子得意一笑,似是挑衅,但意外的是,太子同样回以他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们等着瞧吧,我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