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了他的傷,卻連一句客氣的問候都吝嗇於給出。
他閉著眼睛,總是忍不住想到他人生中那段最為快樂的日子。
那時的舒愉是真心喜歡他的。他們結伴歷練,路途之中總免不了打鬥廝殺,磕磕絆絆。他不怎麼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舒愉卻從不忽視他。
他還記得,他不過是被一株稍有攻擊力的靈草劃傷了一條小小的口子,一個小小的治療術就能將其撫平,把它稱作是傷口,都顯得過分滑稽。
舒愉卻很認真,用她溫暖的手握住他的手指,一點點將傷痕拂去,用她那雙最為動人的眼睛,近距離凝視他。
她還會親昵地吻他。
親完之後,她又調皮地蹭他的臉,嘴上說著最為珍視的話語:「蘭生,還痛嗎?」
他當然不痛。她其實也知道他不會痛,不過是藉機表達對他的情意罷了。
舒愉一向赤忱,從他們互相確定心意之前,她就已經不吝惜於展現自己的真心。何況是兩人在一起之後。
一切都變了。
當她在他身邊時,他從未痛過。
而他那最慘烈的疼痛,卻是由她帶來的。
至於現在的他,無論是否受傷,都再也無法得到她多餘的眼神,她施捨的眷顧。
天罰無情,紀蘭生此時的胸口處如火燒一般。
這個世界上,唯有舒愉一人是被天罰認可的,旁人想要穿過,僅僅靠她的神識接引絕不可能實現。
他能通過,多虧含有舒愉心頭血的那枚靈玉。
他大概能猜測舒愉的去向,雙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他再次將靈玉握在手心,平復自己的心神。
當年,舒愉沒有任何徵兆地告訴他,她變心了,她不喜歡他了。
他還沒有消化這個事實,舒愉就站在他面前,殘忍而不留情面地捏碎了含有他心頭血的靈玉。
相比於道侶結契,解契是十分容易的,單方面就能實現。只要任何一方捏碎靈玉,道侶另一方擁有的靈玉也會緊跟著碎掉。
兩人便從此再無道侶之名。
他當年,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才將這枚靈玉留存。
也是靠著它支撐,他才能有信念活到現在。
都說破鏡無法重圓,但他既然能違背天道,將這早就該消散的契約保存下來,他也能去試一試縫補人心。
他來到魔靈界之初,看到遍地的玄瑜草,一下便猜到了舒愉的宿命。從那刻起,他就堅信,他和舒愉的緣分不可能就那麼草率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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