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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云南扶贫(第1页)

一大早,马思远坐在办公桌前收邮件,他托在香港b1anete工作的同学收集了一份安家地产的可行性资料,还有周游在港大念书和后来创业的资料,他刚浏览完就被一封弹出的内部邮件吸引了注意力《走进农村,星河银行为山区助力纾困促共富》,星河银行每年都有定点帮扶的任务,如果没记错,今年他还是这期定点帮扶的志愿者团队的带队队长,只是今年的时间较往年提前了不少。他点开邮件详细阅读起来,在邮件末尾志愿者的名单里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西直支行:米心旸……”他放下了手中的鼠标,在这个时候把米心旸抽离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这次的云南行耗时有三个月之久,以星河瞬息万变的局势,待到他们回来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这时,手机铃响了起来,马思远微微一笑,这意大利歌曲《amandoti》是马思远为苏默默设置的专属手机铃声,苏默默来电他不用看就知道,只是这悲伤又带点撕心裂肺的歌曲竟然是乖巧文静的苏默默的最爱,他有点无法理解。他猜到她会在这一刻打来,这时候的星河人都在收邮件,至于苏默默来电的意图他也了然于心。

“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好闺蜜好姐妹,咱们俩也要分开三个月啊,你就没有一丁点的不舍?”马思远醋意十足。

“说了你也许都不信,这是旸旸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澄市,她和你不一样,你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旸旸她从小生活自理能力稍有欠缺,这次出去的又久我不太放心,更何况是在经济条件差的山区农村,我们小时候虽然受过穷,但是由地域环境带来的艰苦还没有体会过,这次还要劳烦你这个姐夫哥多多关照啦!”

“那是当然,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姨妹,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马思远乐得跟苏默默贫嘴,在她面前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经常显露出调皮的一面。苏默默少有用这种求人的语气跟马思远说话的,所以对这次苏默默的嘱托马思远格外的放在心上,尤其是听到“姐夫哥”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在电话的另一头简直要乐出花来,自从上个月两人从北海道度假回来,关系就生了实质性的变化,苏默默这才像真真正正认可了他一样,他才感受到自己终于成了苏默默的男朋友。不管两个人多亲密,苏默默都保有极好的界限感和边界感,从不干涉马思远,尊重他信任他,这也是这个女人最可爱最值得爱的地方。马思远抬头瞟见了在行长室外忙碌的周盈,马思远沉下脸来开始写邮件举报周盈为行里重大合作方的直系亲属,基于利益关联回避原则,周盈必须离开星河,他希望等他从云南回来这个女人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向来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人,要的人也一定要收入囊中,爱得那么炙热烧伤了别人也灼伤了自己。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话不多说了,我忙工作了。”苏默默挂了电话又急忙给米心旸打去,正如她所意料的,米心旸看到有自己的名字时高兴得要跳起来,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次公费出游,还是一次助人为乐的善举,从小她和苏默默就是受惠于人的角色,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施恩了,施比受有福,看到邮件中有“一对一帮扶大学生”的字样时,她立刻把自己刚买的理财转存出来,以她今时今日的实力可以帮扶几个大学生呢?她开始盘算起来。

“有没有搞错?这时候派我们去扶贫,业绩考核怎么算?三个月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冯琳在隔壁的工位抱怨道。

“这三个月业绩挂零,只能拿基本工资,还有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差旅补助。”周子麒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笔一边笑容淡定地说,有人来银行就是为了混个点,对所有的事情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米心旸看了一眼这日的业绩排名,她的排名一直摆尾,山水湖出单并不多,虱子多了不痒,排名倒数第1o和排名倒数第5好像也没太大差别,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好,不然面子上太挂不住了。这时,陈冉从办公室走出来对大家说道:“参加扶贫工作的同志把手头的工作和自己的b角交接一下,这次定点扶贫的名单是行里根据年龄和职位筛选出来的,旨在培养3o岁以下的基层员工勤奋耐劳忆苦思甜的革命精神。咱们西直支行是众多支行中最年轻化的一支队伍,一下就去了三个一线客户经理,好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是歇热的淡季,业绩的差距也拉不大,年轻人更有闯劲和拼搏精神,我相信等大家回来后要不了多久就能英赶美把业绩再冲上去,这次的行程就当作是带薪假期也不错嘛。”冯琳和周子麒一直斜昵着陈冉,好像是他故意指派他们去扶贫一样,只有米心旸兴高采烈地和葛静交接起工作来,葛静露出一个长辈的慈爱笑容。

学生时代的米心旸最期盼的活动就是春游了,以至于春游的前一天晚上都会做同样一个噩梦,就是她不小心睡过头了,待到她醒来时同学们都已经出上路了,这个噩梦伴随了她整个的学生时代。这次云南行的前一天晚上,她买了一个稍大的行李箱,只装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其他的都是带给贫困山区小朋友们的零食和礼物。

当马思远在飞机上看到米心旸将体积标的行李箱带上飞机时有点意外,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只带一个小型随身的行李箱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只有她把明明可以托运的行李箱带上了飞机,转念一想这个人让人意外的地方还少吗?

“小米,你的箱子怎么不托运呢?”冯琳调侃道。

“我不知道啊,我看大家都带行李箱上飞机了。”米心旸没有意识到冯琳话中的陷阱。

“那是因为我们的箱子小啊,你这个尺寸的箱子应该托运了,你该不会没有坐过飞机吧?”冯琳不怀好意地笑道。

马思远赶忙过来帮忙托举,空姐这才把米心旸的箱子塞进行李架,并关上了门。米心旸冲马思远感激地一笑,回答冯琳道:“我确实没有坐过飞机。”

机舱内骤起一阵爆笑。一个女同事说:“我还以为只有我女儿没有坐过飞机呢,她才三岁,现在好多小孩几个月就跟着父母出国旅行了,真的不能比啊。”

“那是因为时代变了经济展了,但即使在现在一辈子没有坐过飞机的也大有人在,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云南的一个贫困县,那里坐过飞机的人屈指可数,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山区,不过就坐过飞机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机舱内又出现三三两两的笑声,马思远说着朝冯琳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家也随着他的目光朝冯琳看去,看得她讪讪的。

飞机开始滑行,大家在空姐的要求下关掉了手机,由于是米心旸是初次坐飞机,有个好心的同事把窗口的位置让给了她,十几分钟后,米心旸的身旁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云朵柔软洁白就像连绵起伏的,澄澈湛蓝的天空融入了云层里,简直是一片天空的汪洋,米心旸的脸上露出了喜悦惊叹之色。马思远隔着她一个位置坐下,把这一切都悄悄看在眼里,明明和苏默默在同样的环境中长大,她身上却有一种脱于常人的天真和质朴,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没有坐过飞机,拆了闹事人的台,马思远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笑了出来。

云南集边疆,民族,山区,贫困为一体,是全国贫困人口和贫困县最多,贫困程度最深,脱贫难度最大的省份,1999年,星河银行开始了对一部分彝族山区,红色热土的扶贫工作,经过无数人的共同努力,目前贫困地区面貌生巨大变化,贫困群众获得感,幸福感日益增强。

武彝县的挂职张县长接待了旅途劳顿的星河员工,张县长以前是张行长,曾是星河银行澄市分行营业部的总经理助理,是澄市分行派出的第一个扶贫干部,当看到澄市分行的大部队到来时,张县长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仅是他乡遇故知,眼前的是同志更是战友啊。马思远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张县长的手,后面跟着一排娘子军,除了周子麒一个男丁外,其余的全是女性,而且大多是未婚女性。在古代28岁就是半老徐娘了,现在三四十岁都还是少女,美其名曰只要有颗少女心,8o岁也是少女,金融行业的女性又比之其他行业显年轻,所以后面的那群人一个个看着就像是来乡村支教的大学生。

终于有股年轻力壮朝气蓬勃的力量来到这个山区,张县长的脸上简直要笑出花来,他向马思远津津乐道自己在武彝的扶贫经历,以及取得的工作进展。据张县长介绍,武彝县多山,这里重峦叠嶂起伏连绵的山峰有12座,不仅交通闭塞,人的思想也封闭落后,当地很多农产品进不了城从而滞销,直接影响当地的经济展。为切实为乡村振兴贡献金融力量,星河银行与武彝县合作,在星河银行app线上店对武彝县本土农产品“云耕武彝”进行推广,帮助武彝的大米,菌菇,茶叶等农产品进城。在马思远的号召下,大家都在app上下单为远在澄市的家人们寄去了武彝特产,并转至微信朋友圈进行宣传,这是他们为武彝县做的第一件事。

“这次行里为大家准备的住宿是县里环境不错的招待所,只是从招待所去到山里有两个小时的车乘,来回4个小时路途长人也辛苦——”张县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马思远就明白他的画外音了,对大家传达出张县长欲说又未说出口的部分,“咱们这次来是为了工作的,不是为了游玩和享受的,为了方便以后的工作,咱们就和张县长一样就近住在村子里吧。”马思远完全没有跟身后的女同胞们商量就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遭来了身后敢怒不敢言的鄙视眼神杀。

“什么?马行长,你有没有搞错啊?村子里连热水器都没有,这么热的天你叫大家怎么洗澡,你们男人可以洗冷水澡,我们女同胞呢?”冯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谁说男人都是洗冷水澡的?我看周老板就不是——”马思远说着拿一只手臂绕住周子麒的脖子跟他套近乎,唯一的男性同胞必须站在同一战线上,周子麒也识趣道:“马行长说的没错!村子里的人怎么洗咱们就怎么洗,这叫入乡随俗。二马,你少矫情了,别把自己当城里人哈,往前追溯几十年谁还不是农村人?哈哈——”周子麒和马思远勾肩搭背率先跳上长途大巴车,对身后冯琳的尖叫声“周子麒——”置若罔闻,后面一众行人只好跟着上车前往村里。

窄小的山路蜿蜒陡峭,大巴小小翼翼地盘旋而上,坐在车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默契地静默着,直到驶过那段山路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张县长介绍道,学校都建在山下,很多学生却住在山上,刚才开过的那段山路以前都是泥巴路,下一场雨几天都难得干,弄得路过的人和车都是一身泥泞,经过行领导研究决定,才捐建了这条水泥加护栏的“爱心山路”。

“刚才在山脚下就看到了‘爱心山路‘的奠基石,没想到这条路是星河捐建的,走在自己修的路上不仅感觉踏实还有相当的自豪感呢。”周子麒无不得意地说道。

“是谁刚才吓得屁滚尿流,抓着我的衣袖不放的?小香风都被你抓皱了。”冯琳拆台道,刚好报复了周子麒先前对她的嘲讽,车内的人都笑了起来,这小两口简直就是一对活宝,没有他们不知要少多少欢笑。远远地看见村寨里升起了袅袅炊烟,饥肠辘辘的众人似乎闻见了饭香。大巴车在村口停下,迎接他们的村长阿布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身材圆润肤色健康黝黑,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看样子早已在村口等候多时。

村寨的房屋建筑具有江南水乡的特色,砖木结构,整齐划一,绵延成片,青石板路光滑又光洁如水洗过一般。没有城市的热闹和喧嚣,村寨显得静谧又神秘。

“我闻到了——”周子麒的狗鼻子努力地嗅了嗅,随后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话能一次说完吗?你闻到什么了?”冯琳问。这不问还好,一问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汽锅鸡,过桥米线,还有云南烤串……”周子麒一脸沉醉的表情,仿佛正在享用美食。

“够了!别说了!”冯琳这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行二代都开始咽口水了,其他人更不用说,米心旸打算把零食拿出来给大家充饥被周子麒好心制止了,“粮多没有日子多,这里什么都没有卖的,还是留在最需要的时候吧。”

村长阿布把大家两人一组分配到了各户农家里,冯琳和周子麒也不得不分开,周子麒和马思远一组,冯琳和米心旸一组,众人的行李箱在青石板上拖拉的声音划破了村寨的宁静,也告知了村里人他们的到来。米心旸和冯琳留宿的一家是一个年轻妇女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家里的男主人外出务工了,这让米心旸暗自感谢村长的悉心安排,没有男人的家庭实在方便太多了。

小女孩名叫冉香,正值活泼欢快的年纪,她蹦蹦跳跳地带着米心旸二人来到楼上的房间,门窗都是木质结构,一股陈年的木头香味迎面扑来,冉香拉亮了电灯,简单的白炽灯泡吊在屋顶,晕染出昏暗的光线。

“这光线太暗,怎么直播呢?”冯琳无奈道。她接到陈冉的指示,扶贫工作期间也有业绩考核,就是替村民们直播带货,农产品卖的多一样核算业绩绩效奖金,这让原本焉头搭脑的冯琳瞬间精神起来,只是苦于条件太过艰苦,晚间直播带货的黄金时机都浪费掉了。

米心旸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零食给冉香,冉香开心地笑了起来,冯琳看着可爱的冉香被孩童的纯真笑容打动,她也打开行李箱,从一个厚实的大红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冉香,冉香一看是钱,摇摇头跑掉了。不久后,楼下传来“咚咚咚——”砸东西的声音,还有肉的香味,冯琳一手捂着饿透的肚子一手勾搭着米心旸的肩膀下楼:“今天在飞机上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也好过那些豆腐嘴刀子心的。在星河口腹蜜剑的大有人在,我这人就是坏在明处了,别看我平时一副欺人太甚的样子,其实吃了不少暗亏。”

“放心好了,真没介意。马——马行长不是说了吗?没坐过飞机的人多了去了,不信你问问冉香,她肯定没坐过飞机。”说着两人都笑了,冯琳没有注意到米心旸说到马思远的时候有些迟疑,米心旸自己却现了。

楼下搞出“咚咚咚——”声音的竟然是小冉香,冯琳看见冉香蹲在地上捣鼓东西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捉住她:“乖乖,你在干嘛呢?”冯琳跟她嬉戏她乐得咯咯直笑,原来她在舂东西,有花椒,干辣椒等一些调味料,小小年纪就帮大人干活怪叫人心疼的,米心旸帮冉香舂了起来。不一会儿,冉香妈妈就从厨房里端出卤好味道的鸡块出来,放进舂好的调料里再舂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色泽热辣鲜香扑鼻。

“这是彝族的特色菜坨坨鸡。”冉香妈妈介绍道。冯琳当时以为冉香妈妈有3o岁了,后来才知道她只有21岁,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常年的户外劳作又不防晒加了皮肤的衰老,看来花在护肤上的真金白银都是没白花的。

餐桌上不仅有今天参与制作的坨坨鸡,还有蒸老火腿,杂菜汤和家常豆腐,这让奔波了一天的二人都红了眼,冯琳大快朵颐起来,很快就干完了一碗饭,冉香妈妈连忙起身又给她添了一碗,米心旸注意到冉香母女不太敢动筷子样子,她也不敢尽兴地吃,只把杂菜汤拿来泡饭。冯琳注意到了餐桌上几人的斯文,边吃边说:“吃啊!”还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冉香碗里,“我不吃鸡腿!”冉香把鸡腿又夹到身旁妈妈的碗里,“那吃鸡翅吧,还有一个鸡翅!”冯琳又夹了一个鸡翅给冉香,冉香看了一眼妈妈的眼色才开始吃起来。冯琳其实早就识破了餐桌上的古怪,对于武彝这样的贫困县能拿出这样的美食来招待客人实属民风淳朴热情好客,自己在平日哪里舍得宰一只鸡来吃,只是对于她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来说,饥肠辘辘的时候还讲什么客气,没有什么比饱餐一顿更重要的了,装装糊涂也不错。看米心旸吃的不尽兴料想她大概是有所顾及没有吃饱,风卷残云般扒完碗里的最后一粒饭就“嗖——”地一下冲上了楼,待到她下来时周子麒和马思远已经换好了彝族男性的传统服饰过来显摆了,她站在楼梯上噗嗤一下笑出来,还好早吃完了,不然肯定喷他们一脸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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