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把他抚养成人?”银狼咬着牙:“文怡,你想用这十几分钟的相处时间来换我十八年的自由吗?即使在你死后,你也不愿放过我吗?你还想用你的一句话把我像狗一样套住?”
大火还在熊熊的燃烧,一个带着闪电的银色光芒冲出火海,一路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清溪谷。
一条河从山谷里流出,在山麓地带分散成无数的支流,沿着支流往下住着一批淘金客,这里就是清溪谷。
河流源源不断的将大山里的金沙带出,淘金客运气好一天就能找到足够半辈子花销的财富。可这些淘出来的金子不是他们的,而是属于一帮穷凶极恶的盗匪。他们官匪勾结霸占着这里,淘金客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只能领到刚好够糊口的微薄薪金。
太阳还未升起,土坯房里的淘金客——于老豁子还在熟睡,鼾声阵阵。
咚咚咚(敲门声)。
于老豁子翻了个身,没去理会。
咚咚咚(敲门声继续)。
于老豁子突然坐起:“莫不是贼?来偷我的金子?
”
推开门,一股寒风涌了进来,于老豁子打了个寒噤。
门外放着一个包裹,包裹里躺着一个婴儿。
“谁啊?哪个缺德鬼干的?大半夜不睡觉过来扮送子观音?”
于老豁子今年五十,膝下无子也没娶过婆娘。因为他上嘴唇有个豁口所以被叫豁子,又因为他姓于所以大家管他叫于老豁子。
于老豁子看着被冻得哇哇啼哭的婴儿,手足无措。
清溪谷一带除了这群淘金客方圆百里再无人家,淘金客全是大老爷们儿,那这孩子是哪里来的?难道真的是送子观音送来的?
许多人虽然不信鬼神那一套,但心底里也敬畏着鬼神,这帮淘金客更是如此。
于老豁子啐了一口:“去他的,活了大半辈子没打算开枝散叶,眼看要入土了给我送来一个催债鬼。”
于老豁子一只大手将婴儿抓了起来,左瞧右瞧,除了裹布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也没个名字。”于老豁子有些犯了难,他用短而粗的手指捏了捏婴儿的脸:“白白嫩嫩的,看着像块发面馒头,那干脆叫你……叫你于有发好了。既然跟了老子,以后就别想过上好日子。能养活就养,倘若养不活的话,嘿嘿,这山沟沟里也不缺你一块坟包。”
土坯房的门被合上,窗户里的灯暗下,夜再次回归静谧。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鸡舍里的鸡躁动起来。
远处的银狼又徘徊了一阵子,随后一头扎进清溪
谷后面的茫茫群山之中,不见了踪影。
从这个晚上起,清溪谷出了两件怪事:来历不明的男婴,和突然跑进清溪谷后山的狼妖。
狼妖经常会在三更时期嚎叫,那声音凄凉可怖,闻者无不胆战心惊。
而男婴在听见野兽的哀嚎时,也会跟着嚎啕大哭。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慢慢长大,晚上哭泣的习惯也逐渐遗忘。
清溪谷群山中的野兽也渐渐沉寂下来,它时常会离开清溪谷,有时是一个星期,有时是半年。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它去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