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了,即便广州气温比平常高多了,入夜也还是有些许凉意。
宣月从房间里拿起一方小毯子,蹑手蹑脚推开门,走进客厅。
沙上的林长野仰头睡着,姿势不太舒服,但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下颌线利落分明,刀刻似的弧线一路延伸至衣领内。
这人不大讲究,出趟差就带了老头的汗衫当睡衣,这会儿外面就披了件衬衣,那件薄薄的汗衫皱巴巴露出来,很不符合他的精英气质。
但转念一想,就拎了那么一只憋憋的包,能装什么东西还指望他带套真丝睡衣吗
宣月抱着毯子,静静地望着他。
昏暗的光影不妨碍她看清他下巴泛的那片青色,是早上才刮掉的胡茬又冒了出来,一路延伸,停在了喉结上方。他均匀地呼吸着,喉结也微微颤动,扣人心弦。
再往上看,眼睑下面有一圈淤青,显然是连日熬夜的硕果,不容忽视。
那双洞察力十足的眼睛因为闭着的缘故,他浑身上下的威压也尽数消失,只剩下平和的,温柔的,令人呼吸绵长的安然。
由于是仰头睡觉的姿势,嘴唇微微张开,菲薄的唇却像刀片一般,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奇怪,明明是柔软的存在,为何会叫人灵魂一颤
电视上在放着一部抗日片,宣月没回头,但也听明白了,这会儿似乎开始打仗了,后期略假的机枪声音不绝于耳。
脑子里划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比如这些人的枪都是无限子弹吧,开了bug。
比如林长野喜欢看手撕鬼子味道真独特。
再比如,那双唇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如果亲上去
宣月定定地看他片刻,视线没忍住在嘴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如临大敌般收回,暗骂自己心思不纯洁。
可是这样一个人,被那双坚定有力的臂膀抱拥过,被那样滚烫炙热的双唇亲吻过,又怎会轻易忘怀。
她想起自己之前还在感慨,人这辈子不能浪,一浪就完蛋了。
但这一刻再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呼之欲出,她不后悔。
摊开手里的毯子,宣月轻轻一抖,替他盖上。她想,要牢记他们之间的那条线,别轻易越界了。
他这样严苛,这样公私分明一个人,一旦越界,就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吧。
然而林长野睡眠很浅,大概是心里记挂着事,又或许是他一直保持警惕,几乎是毯子上身的瞬间,他就倏地睁开眼睛。
宣月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离他很近很近,冷不丁被他抓了个正着。
双目对视间,那片深幽寂静的海里似乎有浪翻涌,在漆黑的夜里若隐若现。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是下意识的动作。
宣月一惊,抽了抽,没抽出来,只感觉到那只手滚烫有力,简直要烫伤她。
客厅里没开灯,电视依旧在播放着,子弹声不绝于耳。
林长野声音暗哑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宣月忽然口干舌燥起来,手都抖了抖,还没来及说话,就听见电视里战争一触即,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向我开炮”
那一声洪亮有力,划破宁静的夜,接着传来无数人的齐声怒吼“向我开炮”
宣月吓得手一抖,毯子都掉在了地上。
林长野“”
他扫了眼毯子,直起身,弯腰捡起来掉在地上的柔软编织物,“你抖什么”
宣月张了张嘴,正在琢磨自己在抖什么,就听见下一句
“害怕怕什么怕我向你开炮”
宣月“”
宣月屁滚尿流跑回了卧室。
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