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野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还不说,是吗”
他扣动扳机,出卡嗒一声。
男人出不正常的尖叫声“我说,我说”
他浑身颤抖,指着一楼的杂物间,哆哆嗦嗦说“他,他留了东西在那儿”
宏立城二话不说往杂物间走,林长野把人攥住,一米七几的男人在他手里跟拎小鸡似的,被他推耸着往杂物间去。
越靠近杂物间,越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嗡嗡作响。
像是蜜蜂在叫。
宏立城问“什么声音”
仔细听,不像是蜜蜂,蜜蜂的叫声该是杂乱无章的,而非这样机械又规律的声音。
他们停在杂物间门口,一楼的灯泡粗了,在头顶一闪一闪,沉得气氛异常诡谲。
门上了锁,宏立城拧了下门把,没拧开。
“钥匙。”林长野的枪还抵在男人后脑勺上。
男人哆哆嗦嗦从裤兜里往外一掏,掏出了一大串钥匙来。
林长野一把拿过,冷冰冰问“哪一吧”
男人“这,这把”
宏立城接过钥匙,通了下窟窿眼,没打开。
林长野的枪越用力,“想清楚,再错一次”
“我,我记错了,是这把”男人慌忙指向另一把银色锁匙。
宏立城又一次接过钥匙,这次锁开了,确实是对的钥匙。
只是在门锁转开后,他轻轻一拉,门与门框间露出一条缝来,随着这条缝隙的出现,里面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那个声音介于嗡嗡嗡与呜呜呜之间,机械而规律,也异常耳熟。
就在宏立城伸手拉开那条缝隙的一瞬间,林长野瞳孔一震,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
“小心”他大喊一声,将宏立城猛地拉向身后。
同一时间,中年男子蓦地推开他,转身朝后门没头没尾地狂奔而去。
就在宏立城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抬眼看见飞身扑在他面前的林长野时,那扇门也终于大开,里间的光景暴露在视线里。
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摆放着床单被套、清洁用具,靠墙的地方有一只小小的桌子,上面有一只微波炉。
很老式的微波炉,是要拧动转盘的那一种,因为正在运作的缘故,隔着半透明的玻璃也能看见暖黄色的光,和里面正在转动的物体。
那种熟悉的声音就来自于它,嗡嗡嗡,或是呜呜呜。
宏立城只来得及看见这一幕,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轰鸣,热浪袭来。
他的瞳孔被这铺天盖地的火光照亮,像是一场璀璨的烟火,平生罕见。
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林长野不顾一切扑倒在他身上。
树林里有辆破旧的吉普车,被密林掩映,又在草堆后面,再加上车身破破烂烂,军绿色的油漆因风吹日晒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很难被人注意到。
宣月被胶布封住了嘴,手脚捆住,但捆她的人相当矛盾,一边这样粗暴地对待她,一边又为她细心地调好了椅背,让她能舒服些躺在上面。
甚至,她的身上还披着一件外套,显然是对方怕她着凉。
阿皓把她带出来后,就将她藏在这里,她不懂他在等什么。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几辆车,悄无声息停在宾馆附近。不知为何,在看见那些车时,宣月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很快,为的车辆上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说熟悉也不尽然,因为还带了点陌生。
宣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长野,形容憔悴,像从地震后的废墟里刚刚爬出来。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说了什么,和宏立城等人去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嘴被封着,手脚被束缚着,宣月只能呜呜地出鼻音。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被一旁伸来的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