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的字眼一个接着一个蹦出,音乐骤停的车厢里瞬间寂若死灰。
时萤瞟见陆斐渔获也眉梢不轻不重地挑起,内心更为尴尬。
她拇指猛戳在屏幕上,慌乱把电话切回听筒,一边捂着手机,一边小心打量陆斐也的表情。
“不过你放心,我跟他说是你男朋友有事来不了,又怕你在婚礼上被下面子,才帮你租了个男友。”
“就是吧,程浩看了眼小帅哥照片,死活不让我跟人家继续聊了。宝贝啊,是你那位帅哥上司不好说话吗?真不能来救个场?”
顶着陆斐也好整以暇的闲散目光,时萤扯了下嘴角,压低声音:“等回家再跟你说。”
紧接着,就强行挂断了电话。
插曲过后,车厢里静得空气都焦躁,时萤如坐针毡,见陆斐也默不作声,也没再放歌,想着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范乐珊后面的话。
会不会……陆斐也已经在心里把她误会成了饥不择食的脱单狂?
思及此,时萤望着前方的拥堵,指尖带着焦急的尴尬,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腿上,乞求快点到家获得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密不透风的车厢才响起陆斐也低沉磁倦的嗓音:“怎么,你租了个男友?”
他声线清淡,完全察觉不出情绪。
“……没租成。”时萤心里没来由一紧,忍不住解释:“大学室友结婚,婚礼请了班里同学,包括孟……律师,和他女朋友。”
陆斐也懒散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继续问到:“你们关系不好?”
随意的口吻中藏着精明。
时萤觉得他已经猜出端倪,顿了顿,也没否认:“确实有些纠纷。”
她的确很讨厌连累她卷入是非的孟礼,至于谭婧雪,原本只是没什么接触的同学,虽然被那些流言蜚语放到了对立面,但私下却没到敌对的程度。反倒是上次谭婧雪把消息爆给营销号,才让时萤对其感到莫名其妙。
“你舍友刚刚说的上司是我?”陆斐也侧脸看来,说完轻笑了声。
时萤略感讶异,没想到他听见了范乐珊的话,更没想到他仅靠着三言两语就基本拼凑出了事实,忆起谭婧雪的作为,她倒打一耙地嘀咕:“上次被他们误会,你也有责任。”
谁让他非当着谭婧雪和孟礼的面说什么回家的话,不然谭婧雪也找不到话柄发挥。
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当然要维护范乐珊婚礼上的颜面。
于是,时萤还是揣量着小声询问:“其实婚礼就在北淮办,本来也要去见许文心,你……周末有时间吗?”
陆斐也意味不明地勾唇,语气一如既往地散淡:“你舍友的意思,是希望我扮演你的男朋友去参加婚礼?”
“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时萤握着手机,语气稍显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她也不愿强人所难。
谁知前面拥堵散开,陆斐也启动车辆,随后轻飘飘道了句:“先把画给交了,我考虑考虑。”
……
考虑考虑?
没想到陆斐也会松口,直到进了家门,时萤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陆斐也居然真的愿意考虑扮演她的男朋友参加婚礼???
这就好比方景遒突然宣布考虑不再收她房租,属于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离奇事儿。仅仅只是考虑,就已经让她觉得占了对方大便宜。
为了完成男人的要求,时萤不敢懈怠,吃完晚饭就进了书房,抱着手绘板认真起了草稿。
可是画了半天,屏幕上那张人物稿……怎么看怎么像晖夜。